那扇門虛虛掩着,敞開的空間區域稍微變大了些。
任晞月路過時,放慢腳步,不由自主往裡面看過去一眼。隻匆匆一眼,便及時收回視線。
謝凜在跟什麼人講話,又關她什麼事?
她一點也不想知道!
一點也不想!
任晞月正準備走過去,一道熟悉的聲音叫住她。
“任晞月!”許如意驚喜道,睜大眼睛看向任晞月,“真的是你啊!”
任晞月還沒反應過來,許如意人就已經撲過來了,兩隻手撲棱着,八爪魚一般抱住任晞月。
任晞月脖子被她雙手絞住,差點呼吸困難。
“好啦好啦。”張珣過來分開他們,“再抱下去變謀殺案了許如意。”
許如意手還抓着任晞月的手,“怎麼,就準你抱謝凜,不允許我抱任晞月了啊?”
張珣一摸鼻子,繃住稍微得意的表情,“嗐,沒辦法,這都能吃醋。”
許如意:“?”
江時序抱着手臂從房間裡面走出來,一副見慣不慣的模樣:“你倆能不能别當着我的面打情罵俏?”
早知道是這倆小情侶play的一環,他就不來了。
江時序跟許如意是在一個學校的,他們學校旁邊,就隔了條街,對面就是張珣所在的警校。
平時幾個人沒少在一起約飯。
作為一個大學生,江時序覺得自己比張珣成熟了不止一點。起碼他不會臭屁到沒事走在路上都能蹦跶起來敲一下許如意腦袋。
張珣嘴巴欠得很,總能惹得許如意狂追他跑半條街,跑完之後,江時序覺得她體測的那八百米估計也沒那麼難捱了。
可兩人就這樣打打鬧鬧的,居然還能走到一起去了。
其實江時序到現在也不大想得通。
“你也太不講義氣了,一聲不吭報了個這麼遠的地方。”許如意說,“見一面都費勁。”
任晞月:“那你們怎麼來了?”
難不成是專程來看謝凜的?
張珣:“來華城參加一個大學生創新項目的比賽,剛好想到謝凜也在,這不就來了。”
許如意:“咱們這都多久沒見過了,晚上聚聚,一個吃個飯?”
任晞月:“會不會太晚了點?”
事實證明,幾年過去,任晞月依舊無法拒絕許如意軟磨硬泡式的“邀請”。
等她反應過來時,人已經被許如意拉着塞進了門口停的一輛黑色越野車。
謝凜是最後一個出來的。
他換了件深藍色外套,戴了眼鏡,走過來時,兩人對視片刻,而後謝凜坐在了任晞月相鄰的位置。
任晞月下意識往旁邊挪了一點。
深夜場的清吧,人隻多不少。
幾個人點了幾杯酒和一些點心,聚在一起說着這幾年的學習和生活。
許如意唱k唱累了,決定玩真心話大冒險。
任晞月打了個哈欠,實在是有些困倦了,等酒瓶轉到她的時候,還是處于茫然狀态。
張珣看了眼,也是佩服她在許如意剛才那堪稱“鬼哭狼嚎”般的歌聲中都能睡着的本領。
“到你啦月月!”許如意晃晃她,表情興奮,“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任晞月猶豫幾秒:“大冒險吧。”
謝凜手指撥了撥桌子上的打火機,在跳躍的橙藍色火光中,看向對面的任晞月。
她睫毛低垂着,纖細手指軟軟地搭在那副撲克牌上,沒有什麼力氣的樣子。
剛才講話時,嗓音裡也略顯疲倦。
看來是真的困了。
偏偏就這樣,還選擇了大冒險。
不過還好,抽到的卡牌不是什麼特别冒犯的事情,就是喝一杯特别調制的酒,裡面加了孜然、芥末這些,一口下去,任晞月辣得眼淚都快掉下來,那點困倦睡意瞬間蕩然無存。
“啊,好辣好辣!”任晞月呲着牙,到處找水喝。
謝凜推了一杯溫水過去。
任晞月沒看到,順手拿了左邊的杯子,是許如意調好的果味酒,悶頭就哐哐喝了幾大口,甚至覺得不夠解渴,又撈了座位旁邊的一瓶酒過來。
幾輪下來,到了謝凜。
張珣看熱鬧道:“選一個吧!”
謝凜薄唇抿起,思索片刻,道:“大冒險。”
“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選冒險,這麼有膽量啊。”張珣搖着骰子,嘀咕着,“到底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真心話不想說?”
不過沒等他琢磨明白,謝凜已經抽了一張卡牌。
拎出來攤在桌子上,手指輕輕敲擊幾下桌面,似是在考慮什麼。
斑駁昏暗的燈光下,張珣湊近了看,下意識讀了出來:“親愛的玩家,請完成以下冒險行為,選擇在場的一位朋友——完成一起吃百奇餅幹的任務。”
許如意捧着臉,“什麼嘛,一點都不刺激都不冒險,班長那個表情,我還以為是接吻呢。”
“你還想接吻?”張珣轉過她腦袋,粗暴朝向自己,“你想都不要想!”
許如意揮手躲開,“你講話就講話,幹嘛動手?我發型都被你弄亂了,花了好幾個小時做的呢!”
張珣直接一把勾住許如意脖子,強行将人靠在肩膀上,冒着即将被許如意暴揍的生命危險道:“别看我倆了,我們都不參與這個活動。”
謝凜兩隻手環抱靠坐着,就靜靜看着他倆,面無表情。
江時序原本也是一副雙臂抱胸的标準看戲姿态,不過這會兒,略微有些緊張兮兮地看向謝凜,咳嗽幾聲。
心想你要是找兄弟我也不是不行。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我就勉強幫你一把。
江時序想着想着就不自覺腦補了一大段和謝凜一起吃餅幹時的場景。
可謝凜遲遲沒有叫江時序,甚至根本沒有往他這邊看過來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