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刑警隊。”
“什麼?”
“好的,我們馬上帶隊過去!”
聽到這,江鶴已經完全清醒,她迅速爬了起來。
“阿鶴,南城區湖心苑三單元有男子墜樓了,南城區派出所已經維持住了現場。”
“你去叫一下技術隊值班的警察,我給李隊秦隊打電話請求出警。”
“好。”阮鈴話音剛落,江鶴立即往技術隊的辦公室跑。
她邊跑邊默念着地址:“湖心苑、湖心……”
湖心苑三單元,這不就是孫平父子現居的小區單元?
來不及細想,技術隊的副隊長茅瑩接到信息迅速給隊員打電話。
十分鐘内,李恒、劉景然、茅瑩等人彙合,與阮鈴江鶴一同趕往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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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星期六,1:30AM,南江市南城區湖心苑三單元樓前。
夜深露重,冷風吹得茅瑩透心涼。
半個小時前自己才泡上一桶香辣味的泡面,為了讓值班的深夜好熬一些,她還特地給自己加了兩根火腿腸。
還沒來得及掀開紙蓋聞聞味,自己已經出現在了屍體前。
最近南江兇案頻發,隊裡很久沒有清閑過了。
不過她在選擇當刑警前早就知道會過這樣的生活了,也談不上後悔。
她已經與從西城區派出所調進刑警隊的阮鈴以及記錄員江鶴打過好幾次交道了,這兩個女孩雖然年輕,但是非常敏銳。
陳諾林意案與滕陽案的偵破過程中,她們提供了重要的思路和方向。
她所在技術隊的隊長孫書言也很欣賞她們。
孫書言今年35了,自己也有32了,技術隊的刑警很少有幹到40周歲以上的。
這倒不是社會上的職場歧視,而是對她們的一種保護。
随着年齡的增長,視力、注意力、觀察力、體力等等一定會衰退,人都是這樣的。
當她們無法勝任這個高壓崗位後,局裡會将她們安排到其他的科室中。
譬如現在的宣傳科科長錢慧,她曾經就是技術隊的骨幹。
而更有能力的一批人,譬如姜副局長,在當副局長前也擔任過技術隊隊長。
茅瑩研究生一畢業就進入了市技術隊工作,迄今已經有7年了。
這7年裡,她最感激的,還數帶她的師姐孫書言。
孫書言是個很飒爽的隊長,在她手底下幹活,不用勾心鬥角,更不用巴結讨好。
她還特别無私,無論是哪個隊員向她請教問題,她都從不藏私。
茅瑩一大半的偵查技能都是跟師姐孫書言學的。
孫隊說,她曾經有幸跟着姜副局曆練了幾年,學了不少真本事。
技術隊是有傳承的,她們目标一緻,彼此信賴,互為倚靠。
所以,在她最迷茫的時候,在案件一無所獲的時候,她第一時間想到的人就是孫隊。
淩晨的冷風再一次吹透她的身體,她得動作快一點了,隊裡要求在天亮前清理完成現場,避免造成居民恐慌。
茅瑩帶好進入現場的防護措施踏進了花壇裡,迅速完成了取證工作。
屍體穿着睡衣呈俯卧狀,法醫判斷和南城區派出所通報内容一緻,确實是墜樓身亡。
阮鈴和江鶴去了死者居住的10樓1001調查情況。
1001主卧的窗戶大開着,茅瑩向探頭向外看的兩個女警揮揮手。
她大緻比較了一下死者的體型和窗戶的寬度,死者是個幹瘦的中老年男性,可以很輕易的穿過窗戶。
法醫初步判斷死者身高在172CM左右,窗戶位置較低,如果腿腳沒毛病的話,死者可以輕易爬上窗戶自殺。
死者的睡衣口袋裡沒有任何物品,由于從10樓墜落的緣故,死者的臉已經被砸爛了。
劉景然端詳半天,嘟囔道:“死者生前的神情還算安詳。”
茅瑩面對着血肉模糊的一片,抱歉……她實在看不出來哪裡安詳。
她加緊手上的工作,花壇裡的草木泥土、今晚的溫度風力、以及現場屍體的細微形狀都沒被落下。
包括死者居住的10樓01戶。
死者兒子已經被帶到警車上準備回隊做筆錄了。
得到消息後匆匆趕來的孫書言,正碰到死者的兒子被帶上警車。
茅瑩一輩子都不會忘記孫書言與死者兒子照面時的神情……
蒼白、顫抖、無措……這些都不足以形容她的震驚和悲怆!
沒穿護具的她踉跄着就要沖進圍着屍體的警戒線,還好被眼疾手快的劉景然一把推了出去。
茅瑩趕緊遞上穿戴的物品,疑惑地問道:“孫隊,你怎麼了?”
孫書言深呼吸壓抑住自己的情緒,說:“我……我,我沒事。”
“現場取證怎麼樣了?”
茅瑩遞上手寫的清單:“樓下已經取證完成,這是清單,你看看是否全面?”
孫書言緊緊握住自己發抖的手,對比清單掃視了一圈現場。道:“沒問題。”
“我們現在打算去死者家裡。”
“你帶着隊員去吧,我不上去了。”
孫書言向來喜歡深入現場,今天她卻說自己不上去了?
茅瑩聞言吃驚地問:“孫隊?”
還沒等她說完,孫書言就轉身上了警車。
“别啰嗦!趕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