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22日,1:50AM,湖心苑三單元1001戶。
湖心苑是十幾年前的政府宿舍,那時候不少編制内的人分到了這個小區的房子。
現在來看,小區的戶型已經完全過時了。
就比如死者孫平家,兩室一廳的房子,主卧和次卧朝陽,一進門的客廳卻黑漆漆的沒有窗戶采光。
客廳垃圾桶裡有兩個綠色的啤酒瓶子和食物殘渣,瓶子壁上還有沒幹透的液體,應該是昨晚剛喝的。
老舊的電視、老舊的茶幾、老舊的沙發,這個家裡的一切似乎都上了年紀。
沙發上的牆壁微微發黃,隐約能看出來曾經懸挂過照片或者畫框的痕迹。
不太确定,可能是被撤下來全家福?
主卧是死者的房間。屋裡的地面、床頭櫃一塵不染,能看出來,死者生前的衛生習慣很好。
衣服整齊地挂在櫃子裡,江鶴逐個衣兜檢查了一番,隻在一件黑色外套裡找到了一包開了封的衛生紙。
床上的床單被套隐約能看出單人躺着的形狀。
死者睡着睡着覺,突然爬起來踩着陽台的闆凳跳樓了?
“阿鶴你說,這會不會有點太巧了?”阮鈴一邊檢查着床頭櫃,一邊問道。
“本來約的是周六晚上8點來孫平家調查鬧鬼的事,我們人還沒來,他先墜樓了?”
阮鈴接着說:“房間裡沒有打鬥痕迹,窗戶下面還放了一個墊腳的木頭凳子,難道他是被鬼吓得跳樓了?”
江鶴掀起床單枕頭檢查,說:“你不是堅定的唯物主義戰士嘛?”
“這是?”她突然停住了動作。
枕頭下面有一份醫院的檢查報告。
阮鈴湊到面前,和江鶴一起翻閱着報告。
看着看着,阮鈴驚呼道:“孫平大腦裡長了一個惡性腫瘤,而且還是晚期?”
“程雲舒不是說,他兒子孫墨言帶他做過身體檢查,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沒問題嗎?”
江鶴猜測道:“那個程雲舒估計也是聽說的,又不是他帶去做的檢查。”
“也是,他了解的不知道是幾手消息了……”
江鶴反複看着孫平的診斷報告:“如果死者患有腦癌的話,也許會導緻幻覺和劇烈的頭痛也說不定。”
想必那個隻有孫平能看到和聽到的女鬼,也是他的幻覺。
孫墨言的房間比孫平的稍小點,但構造差不多。
整個家充斥着單身男人的感覺,孫平房間和客廳裡沒有亡妻的照片,孫墨言房間也沒有自己女兒的衣服玩具。
看來他也不常見女兒,這個家就像從來沒有女人和孩子在這裡生活過。
技術隊已經完成了對房間的取證,李恒催促大家收工回隊。
江鶴在樓道裡單手扶牆脫着鞋套。
現在是深夜,她們盡可能避免發出大的聲響鬧得人心惶惶,隻能低聲詢問。
阮鈴同樣也看不清案件的走向,說道:“現場還沒有他殺的證據,判斷是自殺還是他殺,我們還得等法醫的報告。”
江鶴心裡清楚,孫平案帶有系統提供的進度,這絕不是簡單的自殺案。
而在這個僅有父子倆同住的深夜裡,兇手除了兒子孫墨言,似乎沒有其他的可能。
孫墨言有重大的嫌疑。
如果是他的話,他的電腦手機中應該也會有《殺人指南》吧。
可惜她是從遊戲進度的角度上對案件進行的判斷,如果她将這番“依據”,恐怕就連阮鈴也會當她大腦出了毛病。
現在隻能回隊裡等問詢和屍檢記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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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2日,5:00AM,南江市公安局刑警隊。
近三個小時的突審,李恒和徐凱面容憔悴地從問詢室走出來。
對孫墨言的問詢無聊而常規,讓熬了一個通宵的李恒困得睜不開眼。
他打着哈欠指揮徐凱說:“讓他在筆錄上簽字按手印。”
“好的李隊。接下來咱們按什麼方向處理。”
李恒問道:“屍檢結果怎麼樣了?”
“法醫和技術隊剛做完鑒定,正在會議室等咱們。”
他回到工位上,撕開一條速溶咖啡就往嘴裡倒,接着一杯水送服下去。
“走。”
秦澈在會議室翻閱着現場的物證,看到推門進來的李恒,擡眼問道:“審的怎麼樣?”
李恒快走兩步将筆錄遞到秦澈面前:“秦隊,還沒看出什麼端倪。”
“辛苦了,先坐,聽聽法醫怎麼說。”
劉景然揉了揉眼睛,簡要的分析的屍體的情況。
“首先是死因。死者從10樓高的位置墜落,造成頸椎、顱骨嚴重骨折,當場身亡。
屍體上除了快要落入花壇中被灌木、樹枝擦傷的傷口外,沒有其他外傷。
死者生前喝了酒,但根據屍體血檢的情況,死者體内殘留的酒精濃度不高,遠不到緻人昏迷失去意識的程度。”
“孫墨言剛剛也交代,今天晚上他和父親孫平心情好,一人喝了一瓶啤酒。”
“嗯,和物證情況對得上。”秦澈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