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7日,9:00AM,南江市人民法院檔案科。
在阮鈴和江鶴無數次的催促下,同意她們去南江法院調閱418案的詳細信息的函件材料終于蓋好了章。
拿着這張薄薄的調閱函,江鶴再次在心裡感慨局裡的審批效率。
法院檔案科的規定非常嚴格,不僅不允許她們将418案的檔案帶回警隊,還不許拍照和錄像。
檔案管理科的工作人員說,已經結案的資料任何人無權帶離處置,這個規定能有效防止檔案丢失和損毀。
到這裡還好理解,可是江鶴想不通為什麼連拍照都不允許。
“調閱函上的時間截止到12月20日,在20日之前,你們可以在工作時間随時來查閱,這個時間也夠充裕了。”穿着黑色制服的檔案科工作人員牛順萍不耐煩地說。
江鶴和阮鈴各自分工,她負責調查案件的審理記錄,而阮鈴負責研究案件的證物情況。
帶着一肚子問題來的兩人看的極為專注,很快,一上午的時間便過去了。
“上午就到這了,現在要鎖門去吃飯了,你們兩位也要離開。”牛順萍催促道。
“好的。”兩人合上案卷,跟随她的腳步離開。
牛順萍一邊用鑰匙鎖着門,一邊說“我們院裡食堂在三樓,就在這一層,你們跟我一塊去吃飯吧,也省的出去吃了。”
“不用不用,這太麻煩您了。”阮鈴趕忙擺手道。
牛順萍仍舊是一臉煩躁神情,但說出來的話倒比剛來的時候中聽很多:“來吧,你倆一上午連口水都沒喝,也挺不容易的。”
“那好吧,謝謝您,萍姐。”
她簡短地“嗯”了一聲,便帶着兩人向食堂走去。
三人打完了飯,此時正是飯店,好不容易找了張空桌子坐下。
江鶴小聲跟阮鈴說:“法院的飯比局裡的飯豐盛多了……”
“是啊,而且這邊是自助,菜色更豐富。”阮鈴回應道。
“這麼多年都是一個菜譜,菜再好也沒滋味了。”牛順萍突然說道。
阮鈴好奇地問道:“萍姐,您在法院幹了多少年了啊?”
“唉,今年這是管檔案的第十五年了。”牛順萍歎了口氣說。
江鶴心想,怪不得這個萍姐總是一臉煩躁和疲憊。在同一個地方重複同樣的工作足足十五年,大部分人都會覺得枯燥而無聊透頂。
不過,這個萍姐看起來像是即将退休的年紀,似乎不止工作了十五年。
“那您管檔案之前也是在法院工作嗎?”
“是,以前我做了五六年的書記員。”牛順萍回答道。
江鶴不算特别了解法院系統的結構,但她大概知道,書記員是擔任案件記錄的主要人員,大多數法官都是先從書記員做起的。
想到這,她看了看對面牛順萍的表情,發現她似乎也在等着她們倆跟她聊天。
江鶴幹脆地問道:“那您後來怎麼調到檔案科了呢??”
“這不是托你們在查的案子的福嗎?”
“啊?”江鶴和阮鈴同時驚訝道。
阮鈴疑惑地問:“您知道我們在查什麼案子?”
江鶴心想,一百零一夜論壇的案件隊裡仍在保密狀态,她沒理由知道啊。
牛順萍像看傻子一樣看着兩人,說:“就是你們查的418案。”
阮鈴悄悄呼了一口氣,和江鶴對視一眼,還好還好,她們沒有洩露機密。
“您被調到檔案科和十五年前的418案有什麼關系?”阮鈴好奇地問道。
牛順萍沒正面回答,反而數落起兩人:“你們做警察的,怎麼連這點敏銳度都沒有?”
“……”
江鶴沉默了一會,她仔細回憶着剛剛看完的案卷内容……書記員?
418案的法官是孫平,書記員是牛蓮……牛?
“難道您以前叫牛蓮?”她大膽的猜測道、
牛順萍聽到江鶴的猜想,表現出一副勉強滿意的樣子,說:“就是從那起案子後,我把名字改成了牛順萍。”
“我們了解到,當年那起案子一審後就結案了,原告梁禮并沒有繼續上訴。但是後續還是鬧出了不小的動靜,當時的法官孫平就是因為這個案子被調離公檢法隊伍的。”
“你們了解的沒錯,不僅僅是孫平,當時負責這個案子的所有同事,或多或少都被調離了關鍵的司法職位”
牛順萍頓了頓,接着說:“就連我這個做記錄的書記員,也跟着被邊緣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