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戰看着叽叽喳喳的三姐妹漸行漸遠,舒了口氣。
——他方才隻是順勢想幫他大哥打個敲邊鼓,探探春花的口風,大家都那麼熟了這麼說想必不打緊,沒成想趙雲好像不太喜歡大哥……
“對不起啊春花……”他蔫頭耷腦道,“我真的沒有質問你的意思……”生怕春花誤會,童戰望着她的眼神尤為誠摯。
春花特别理解為什麼尹天雪第一次見面就不停逗弄童戰。童戰認真凝視你的時候,眼神就像是狗子濕漉漉地望着你,就跟瓜瓜一樣,透着股憨厚的清澈,挺招人稀罕的。
哦,你問瓜瓜是誰?還記得王鐵匠家養的那條名叫笨笨的黑色卷毛狗嗎?它弟弟就是瓜瓜,一條褐色長毛小狗(順毛)。
嗯?
春花忽然覺得哪兒有個點讓她想笑,但說不上來具體是哪兒。
“沒關系。”春花與童戰對視着,冷不丁道,“我會負責的。”
“……啊?”童戰沒聽清,呆呆木木看着春花。
“我說,我會負責的。”春花再次重複了一遍。
“你的意思是……?”童戰的眼底逐漸泛起興奮的光來。
“啊喲童戰,你小小年紀怎麼就耳背了呀!”隐修不知站在兩人身邊看了多久熱鬧,面上早樂開了花,嘴裡也不忘損童戰兩句,“小春花說她會負責的,你聽不清嗎?要不我給你紮兩針通通耳朵?”
“我聽清了!”童戰深呼吸,沖隐修咬牙道,“不用你紮,謝謝!”随後,面朝春花,他迅速露出心滿意足地笑來:“你說了你要負責的哦,不準反悔!”
“我春花說話,一言九鼎!”春花鄭重點頭。
童戰心裡别提多高興了。
——大哥!兄弟幫你找到後半生的幸福咯!!
夜風徐徐,月挂枝頭。
禦劍山莊内,春花和尹天雪正坐在小院子裡,沐浴着皎潔月色,惬意地吃茶談心。
春花靜靜地欣賞尹天雪賞心悅目的姿态,胳膊肘撐在桌上,掌心托臉,陶醉感慨道:“美女小姐姐喝個茶怎麼都那麼好看呀~”
尹天雪彎彎唇角,她的臉上略施粉黛,看上去愈發光彩照人。她一身素衣,發髻側面簪着透亮晶瑩的水晶流蘇墜子,随她低垂的眼眸輕輕晃動,在月光的映襯下,美得如一朵悄悄綻放的山茶花,高潔而優雅。
把春花的眼睛都看得發直了。
“好了~”尹天雪伸手輕點她的鼻尖,“你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什麼花街上的登徒子呢。”
春花趁勢挪到了尹天雪身邊,挽着她的胳膊,将頭倚在她的肩頭,懶洋洋道:“嗯~人家就是小流氓,看到禦劍山莊大小姐就想動手動腳調戲一番~”
說着,她的身體就開始毫無章法的原地扭動起來。
——這耍無賴的架勢怕不是跟血蟒學來的。
可尹天雪就是吃她這一套。
“啊,對了,天雪。”春花想起了什麼,擡眼道,“等這段時間風頭過了,我将你接去和隐修碰頭,讓他看看你的病吧。”
“隐修?”尹天雪思索道,“是你說的那個老神醫?”
“是啊。”春花點頭,“醫術是真的高。”
“……”尹天雪猶豫一會兒,終是抵不過春花執拗又關切的眼神,笑着答應了。
她還是擔心有别人知道了她這身毛病的由來,令尹仲知道,會出什麼差池。
可既然是春花信任的人,她姑且也相信一回吧。
見尹天雪允諾了,春花高興不已。
這些時日,她和尹天雪一起嘗試着用另一隻血如意治療她的頑疾,可依然收效甚微。所幸春花的玄空針法配合着她師父的藥方,的确改善了尹天雪的身體,使她稍稍好轉了一些,總不至于到山窮水盡的地步。
會有轉機的,一定會的。
或許,隐修就是那個轉機。
春花堅信。
“哦對了,你還記得龍戰吧?”她說道。
“就是上次……躲在繡架底下的那個人?”尹天雪像是想起什麼有趣的事來,眼神微亮,“他沒事?”
“當然沒事,他武功不錯的。”春花笑道,“他呀,白天和我說要找機會來和你道歉。”
“道歉?”尹天雪疑惑。
“他說他那天對你态度太差了,不來道歉過意不去。”春花低頭拿起一塊桂花糕,塞進嘴裡,偷偷打量着尹天雪的神色。
可惜春花沒能如願,尹天雪并未有什麼特别的反應,甚至她還捕捉到了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嘲諷。
春花轉念一想,覺得也正常。
天雪是禦劍山莊的大小姐,又生得如此花容月貌,自然打小就追求者甚多,她大概是也把童戰當做那些人一般了。
不過嘛……
想起童戰今天提起天雪那副羞答答卻異常執着的神态,恐怕他不會輕易打退堂鼓的。
那可是個百分百直球選手,熱烈又純真。
哦,長得也俊秀。
而尹天雪,毫無疑問,喜歡直白,内心深處又與外表的冷漠截然相反——她是渴望激情的。
那句話怎麼說來着……
春花望着尹天雪不動聲色眺望明月的模樣,回憶着現代的那個網絡名梗。
——她一直在期待着一場入室搶劫的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