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尹仲在禦劍山莊公開了春花的身份之後,再也沒人敢催春花做宵夜了。
她拎着酒菜點心去找鐵衛隊的弟兄,得到的也隻是大多數人的恭維和客氣,往日沒個正形的稱兄道弟和調侃打趣更是消失無蹤了。
春花心裡還是有些失落的。
但她也理解。
這年頭有份工作不容易,哪個不是兢兢業業,生怕得罪了東家……
也就阿吉阿金兩個人,與春花私下更熟絡一些,倒是與她說話比較自然,沒有有意無意地疏離她。
情況還不算太壞吧……
春花坐在膳房裡,幫着羅坎山統計婚禮當天的菜品和數目,再次歎了口氣。
羅坎山隻覺額角青筋都要爆起了。
這死丫頭來這兒研究菜目已經歎了不知多少氣,直把他歎得生無可戀想一頭撞死在案闆上了。
“春花!”羅坎山高聲不耐道,“你别呆我這兒了,成天心不在焉的,哪有工作的精神頭啊!”他拎起春花的後衣領,麻溜地把她提到門外,“一邊兒玩兒去,沒整理好心情别進我廚房,看你那喪眉耷眼的鬼樣子,别連累我做出的菜都沾上晦氣了!”
“砰”的一聲,羅坎山狠狠把門甩上,将春花關在了門外。
“……”
她該慶幸羅師傅還是一如既往地對她粗暴對待嘛?
——可她偏偏還莫名其妙覺得有點爽是怎麼回事?!
“其實你沒必要再做廚娘的工作的。”身後,清亮的少年聲響起。
“工作,乃立身之本,跟我是誰的女兒沒有關系。”春花斜眼瞥了尹天仇一眼,面色不佳道:“小屁孩懂個啥。”
“我?小屁孩?”尹天仇詫異地指了指自己,不忿道,“哎,我今年已經十七啦!”
“才十七,還不是小屁孩?”春花咧嘴笑道。
“那你才多大啊,二十歲滿了沒?說話搞得像倚老賣老一樣。”尹天仇不服氣道。
“我啊……”春花眯了眯眼,意味深長道,“反正,比你大很多就是咯~”她笑得賤兮兮道,“哎,小天仇,按照年紀,你是不是也該叫我一聲【姐姐】呀?”
“啊?”
“啊什麼啊?!”春花皺眉不滿道,“你能叫天雪姐姐,怎麼就不叫我姐姐啦?!”她擡手使勁捏住尹天仇的一邊臉頰,兇巴巴道,“快叫我一聲【春花姐姐】——”
“哪有你這樣的!”尹天仇委屈叫道,“怎麼還強逼别人呐!”
“哈!天雪是【溫柔的姐姐】,那我就是【彪悍的姐姐】!”春花的另一隻手也掐上了尹天仇的另一半腮幫子,“給你的人生一些小小不同的體驗,你應該好好感激我喲——”
别說,這小子臉上肉肉的,嬰兒肥還沒褪掉,手感真不錯。
不枉她平時隔三差五的投喂。
“叫不叫,叫不叫!”
“不叫,就不叫!”
“哎呀,臭小子你還挺倔哈——”
“啊啊啊!你不要太過分啦!”
“你敢還手?!”
“啊嘶……我沒還手呐!明明是你自己不小心磕到柱子的!”
“你敢還手,你死定啦!”
“喂!你能不能講講道理啊——!”
“你們兩個怎麼打起來了?”
尹天雪和尹天奇找到春花和尹天仇的時候,就看到他倆在後花園上蹿下跳互相打鬧的場面。
(尹天仇:喂!你們行行好睜大眼睛看清楚了!是她單方面毆打我!)
“哦……”春花見兩人來了,停下動作小跑到了尹天雪身前。“沒有呀,我們沒有打起來哦。”她睨了尹天仇一眼道,“我們交流一下感情嘛~”
“是嗎?”尹天奇笑着走上前,攬住狼狽的尹天仇,“看來天仇還是很享受的嘛~”
“啊?你哪兒看出我享受啦!”尹天仇反駁道。
“怎麼,你好像很有意見的樣子哦?”春花挑眉道。
“咳咳……”尹天仇輕咳幾聲,幹笑道,“沒有意見,我哪敢有意見呐……”
尹天雪垂首輕笑:“我現在要借用一下春花,你沒意見吧?”
“你趕緊拉走,趕緊拉走!”尹天仇連忙嚷道,“這個我是真沒意見!”
春花當即對尹天仇做了個鬼臉。
“好好好。”尹天雪笑着拉起了春花的手。
“哎春花。”尹天奇說道,“你的那把劍,盡快拿走。”
“怎麼了?”春花疑惑道。
“它呆在我房裡老是不安分。”尹天奇無奈解釋道,“我想可能是不在你身邊的緣故吧。”
春花思忖片刻,點頭道:“我知道了,我盡快把它取回來。”
尹天雪牽着春花回到了房裡。
一進房裡,春花一眼就瞧見了桌上托盤上端放着的鳳冠。
那精緻的頭冠上點綴着金絲寶石,隻最樸素的日光淺淺一照,便散發着灼灼光華。
“春花,你幫我看看,怎麼樣?”尹天雪拿起鳳冠,嫣然笑道。
“我來我來!”春花登時高興得手舞足蹈,興高采烈地接過尹天雪手裡的鳳冠,小心翼翼地替她戴上。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了,都忽略你和童戰就要成親了……”春花細細幫尹天雪擺弄耳邊的珠翠,語帶歉意道,“真是對不起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