豎日,李墨雲早早便起來開了門,挂上“營業中”的木牌,合上透明玻璃推拉門,随意播放一首平緩的音樂,躺在沙發椅上悠閑度日。
早晨7點15的時候,躺在沙發椅上的李墨雲看見了李小水背着書包經過,李小水走過時回過頭來用眼神向李墨雲打了個招呼,李墨雲也同樣回應她一個眼神。
早晨7點25的時候,躺在沙發椅上的李墨雲看見了騎着一輛老舊自行車的李大娃從一旁飛馳而過,大概是要上街去辦事,今日正好是趕集市的日子。
早晨7點35的時候,躺在沙發椅上的李墨雲看見了楊老太、李老太和王老太等人步履緩慢地有說有笑地經過,應該是閑來無事随便散散步。
李墨雲看着桌子上的木質小圓鐘一點一點地走着,總覺得忘了什麼事,但一時間又想不起來,又沒什麼事做,便躺在沙發椅上開始閉目養神。
直到窗戶被輕輕推開,一股豆漿味兒飄進她的鼻子,李墨雲覺得有點癢揉了揉鼻子。
李墨雲睜眼便看見了正站在窗戶邊的潭影,一杯正冒着熱氣的豆漿和一個雞蛋被遞了過來。
“我猜李老師又沒有吃早飯,簡單吃點吧。”潭影知道李墨雲不喜歡吃早飯,更不喜歡早飯太過複雜,簡單點李墨雲更容易接受。
方才李墨雲就覺得好像忘記了什麼事,現在看見潭影她突然就想起來了,她今天忘記觀察記錄“美食家”的日常了!
李墨雲扶着椅子正身端坐起來,接過豆漿和雞蛋:“謝謝。”
“不過你為什麼沒叫我?”李墨雲突然問。
潭影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嗯?”
李墨雲見潭影那一臉疑惑的模樣微微蹙眉:“你不會又忘了吧?”
潭影:“忘了什麼?”
…………
天哪,這人到底什麼記性?!李墨雲差點都繃不住了,不過她還是沒表現出多餘的情緒。
李墨雲隻是平靜如常地把豆漿和雞蛋放置在桌上,然後平靜如常地伸手抓了抓腦袋,再平靜如常地擡頭對潭影說:“潭影老師,說好的做飯的時候叫我的呢?你是怎麼做到一個年紀輕輕的人記性還不如我這個老年人的?”
……
其實這件事潭影并沒有忘記,隻是昨天才發生了那樣的事,潭影一時間還沒緩過來,而且他兩現在待在一起可能會尴尬。
現在過來給李墨雲送早晨,潭影都是掙紮磨蹭了好久才踏出了腳步。
即便是現在,潭影整個人都緊張得不行,不過現在看來隻有他一個人過于苦惱過于多想,李墨雲是真的一點也不在意……潭影一時間說不上心裡是什麼滋味。
潭影苦笑:“我下次會記住的。”
李墨雲瞪了他一眼:“你下次最好記住。”
“哎呀,潭小夥子你也在啊!”一個高亢的聲音從後方傳來,那聲音極好分辨,哪怕隻是平常的話語也比常人音量高幾個度,一旁樹上的鳥兒都聞聲驚飛而走了。
潭影回頭看。
李墨雲一聽就知是張大媽,她不緊不慢地喝了一口豆漿。
張大媽看見轉過頭來的潭影,驚吓一跳,雙腳短距離地離地又迅速墜下,把硬邦邦的黃土震起一層薄灰。
“啊”地一聲叫了出來。
“潭小夥子,你的眼睛這是怎麼了?被人打了嗎?又黑又紅的太奇怪了!”
李墨雲了然一笑,不大的聲音和張大媽形成強烈的對比:“說不準呢。”
聞言,潭影拿出黑屏的手機怼在臉前一照,隻見兩隻好看的大熊貓眼分外鮮明,眼瞳還輕微充血……
還真如張大媽所說又黑又紅……
這是昨晚沒睡覺的獎勵。
潭影從小到大的好學生做慣了,作息一向規律,各種好習慣根深蒂固難以改變,稍微的變動面上的表現就會很明顯,比如現在,一晚上不睡覺立馬就讓他變成了發怒的熊貓。
李墨雲則與他不同,從小就是個叛逆的人,最多也就做做面上功夫,從小就熬最作死的夜,可不論怎麼作死皮膚還是那麼好,黑眼圈這種東西李墨雲從小到大就沒體驗過。
所以李墨雲現在看着潭影的兩隻熊貓眼覺得還蠻好玩的,并且她突然想到了一句話“人與人的差别有時候比人與狗的差别還大”。
李墨雲頗表同情地“哎”了一聲,“看來是打輸了,還得好好練練啊。”
潭影胡謅是比不過李墨雲的:“……”
張大媽完全被李墨雲給誤導了,撈了一把袖子很激動地道:“誰趕欺負咱們風溪村的人,告訴你張大媽定叫他好看!”
李墨雲偷笑着打斷張大媽:“沒什麼大事,他自己不小心而已。張大媽,今天怎麼得空過來?”
張大媽一拍強勁有力的大腿,突然想起來了正事,笑呵呵說:“我來的時候還擔心你沒開門呢,這事又開始照常營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