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光姐姐,我又闖禍了……”
親近的人讓受到的委屈被放大,小榕撲到扶光懷裡帶着哭腔的亂蹭,不小心碰到身上的傷,更加難過地抽泣。
也對,不管再怎樣,她也還隻是一個小孩子。
其實扶光身上一點也不軟,也不暖,反而硬邦邦的,冰涼,像在抱一個鐵皮。
這種感覺很神奇,被依賴的感覺,扶光輕輕用指尖拍了拍小榕的腦袋。
那隻蠢狗也在仰着頭小聲哼唧,扶光遲疑了一下,也蹭了蹭它的頭,它冷不丁被吓了一跳,嗖一下子跳起來。
“哈哈哈哈——”
身旁人的笑聲打破了這一幕,扶光扭頭瞪了高抑一眼。
很顯然那隻狗更生氣,低吼着龇牙警告。
“好狗,這狗真不錯,以前是家養的嗎?”
歡歡皮毛通身雪白,短短的毛堅硬似鋼針,遠遠的乍一看毛發似泛着金屬一樣的光芒,四肢強健又結實,往那一站威風凜凜的,像一隻小型的猛獸。
和它旁邊的小女孩站在一起很割裂,那女孩又矮又瘦弱,挂着鼻涕,沒幾根毛的黃毛丫頭,這狗卻很有看頭。
“别吓唬你小侄女。”
扶光着重後面幾個字,握着小榕的手腕蹲下身貼近她耳朵大緻講了整個事情。
王麗他們是答應了放人,但留了她們幾日,說是想要道歉,好好招待,高抑猜想是派人去證實的,她倒是不怕,畢竟她真是高揚妹妹,再說當年跑了死了那麼多實驗體,也查不出什麼。
給她們換了個更寬敞明亮的房間,高抑一進來便大剌剌靠到沙發上,仰頭盯着天花闆活動脖子,發出嘎吱的聲音。
扶光一回頭便看到高抑岔開腿坐着,她太白了,是一種不見日光的青白,脖子上的筋脈很明顯,直直的鼻子高聳着,以及很短的,像鐵刷一樣的短發,聲音倒是很清爽,能聽出是女生的聲音。
“謝謝你,高抑姐姐。”
扶光領着小榕過來道謝,歡歡也很乖巧地垂着頭。
高抑滿意地撸了一把,這可真是一隻不錯的狗。
“你找回着這小孩圖什麼?這隻狗嗎?”
“神經!誰會圖這隻笨狗啊!”
扶光和歡歡的不對付是天然的,因為動物的捕獵本能,她們自打一見面就水火不容,後來因為歡歡逐漸開了心智,兩個人又一起去山上捕獵,關系才緩和一些。
但談喜歡肯定是不可能的。
扶光有些生氣,微微張着嘴,又長又密的睫毛因為氣憤忽閃忽閃的,再加上那一雙極其靈動的眼睛,有種天然清純,呆呆的感覺。
“以前你是網紅嗎?”
高抑沒理過來道謝的小榕,她懶得跟不重要的小孩浪費時間,而是饒有興趣的追問扶光,歪着頭,有種吊兒郎當的感覺。
“網紅?我像嗎?”
扶光興奮地往高抑眼前湊,那張全方面、美得毫無瑕疵的臉就直愣愣地越靠越近,最後停在離高抑臉頰很近很近的地方,又長又密的睫毛幾乎就要戳到高抑的眼睛,因為今天要來撈人還特意讓她把膚色抹黃不少,就更突出了五官的标志。
真美,美得沒有人氣,冷森森的美。
扶光好像體溫很低,離得這樣近高抑沒有察覺到一絲呼吸,她也忍不住止住了喘氣。
而扶光做完這一切又若無其事地坐直身子,得意揚揚地摸了摸自己的臉。
“對吧,我很好看吧,我的頭發!黑色的頭發是不是很好看!黑色是不是最好看的顔色!”
扶光哼着小曲,不知從哪裡掏出來一面手掌心那麼大的鏡子開始左右地照,忽然想到什麼,又氣鼓鼓對着高抑道。
“小榕在跟你道謝,你好沒禮貌哦。”
她張嘴說話時候隐隐約約露出兩顆小虎牙,眼睛亮晶晶的,可愛活潑極了。
高抑沒忍住,伸出手掌撫在扶光的頭上,扶光好像很喜歡被别人撫摸,微微偏着頭在她的掌心蹭了一下,輕輕眯着眼,遮住瞳孔中不經意間閃爍着的,幽幽的豎芒。
“嘶——”
扶光嫌棄地白了高抑一眼,她的手掌太粗糙了,掌心的繭子和各種凸起的疤痕勾到她的頭發,很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