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幼崽真是個麻煩東西。
“高抑,拜托,不要忘了你的小孩。”
走在隊伍前方的錢宥也聽到扶光這句話,這句似乎帶着嬌嗔、埋怨的話。
高揚的妹妹,和高揚,真是如出一轍的礙眼。
——
夜晚依舊來得很快,淩亂的一天終于結束,他們今夜在這個别墅小鎮休整。
扶光和錢宥理所當然在同一個房間,扶光也很久沒有好好休息,特意把空間裡最舒服的那一套滑溜溜的絲綢被拿出來,趴在上面可舒服了,但是她自己不喜歡睡。
因為冷冰冰的凍死蛇了。
錢宥在就不一樣,錢宥是大火爐,錢宥像熱水壺。
扶光把衣服胡亂脫掉,其實她一點也不喜歡穿衣服,那些布料禁锢着她的身體,不舒服,她想化作蛇形舒舒服服打幾個滾。
但是變成蛇就沒有嘴巴,沒有嘴巴就不能跟錢宥說話,扶光今天想和錢宥說好多話。
“快點!快點!快點!”
“錢宥你怎麼這麼慢呀,快點上床!”
同床共枕對于之前的他們來說是極其正常的事情,但可能因為燈光太暗了,周遭太靜了,扶光裸露出的肌膚太白了,唇太紅了,水潤的眼眸太特别了……
總之,錢宥覺得心髒跳得太快,他有點控制不住自己。
但扶光才不會想這些,扶光好像永遠不會在乎這些。
終于等錢宥找不到一件能做的事情,才在扶光下一秒即将生氣時候上了床榻。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和我一起睡!”
扶光淺棕色的眼珠像流光溢彩的寶石,越暗時候越美麗,此刻得意揚揚的貼到錢宥身上,下半身的蛇尾自然而然貼上錢宥緊實的腰腹。
鱗片滑過肌膚有種輕微的刺痛,扶光尾尖稍稍向下,點了點。
“因為你的蛇也站起來啦。”
扶光說這句話時候笑得很坦蕩,柔順黑發像昂貴的綢緞,安靜地垂下,更顯得她巴掌大小的臉,鮮奶油一樣白。
美得發着光。
“你不許說這種話。”
錢宥移開視線,微微向後屈身和扶光隔開一點距離,修長的手指握住扶光亂動的尾巴尖,任勞任怨地順着蛇鱗的生長方向,一下接着一下地撫摸。
均勻黑亮的鱗片,在他手掌中癱軟下來。
太太太太……舒服了。
但扶光就是一條喜歡得寸進尺的蛇,得意揚揚地向着錢宥又靠近一點,
“為什麼?我就是要說,你要尊重我的蛇權,我有表達自己……”
錢宥垂下眼,他想盡量避免和扶光有眼神接觸,但視線又不自覺被扶光的唇吸引了目光,水紅的、亮晶晶的、喋喋不休的唇。
以及說話時無意間露出那兩顆尖尖的小虎牙,以前但凡不順扶光心意,她就會威脅錢宥,要一口咬死他。
啧——
扶光愣愣地摸了摸唇角,錢宥好像?
“你幹嗎莫名其妙咬我?”
扶光疑惑地皺着眉毛,不自覺舌尖舔了下被咬的地方。
麻麻的。
不對。
扶光又摸了摸自己的胸前,心髒怎麼也麻麻的?
當光線越暗時候扶光的視線就會越好,于是她就極其清晰地看到錢宥冷白的面皮呈現出一種不正常的紅,甚至還在不斷蔓延,他的耳朵,脖頸也通紅一片,精緻的五官愈顯柔和,山根處那顆小痣也若隐若現。
給人一種。
很好欺負的錯覺。
扶光記起來了!
“我知道你哪裡出問題了!你和他們一樣!”
扶光拿出自己的筆記本,裡面記了很多要請教錢宥的問題,她匆匆忙忙地翻頁,想要找到那晚畫的畫。
終于找到,就直直戳到錢宥眼前。
“你是不是和他們一樣?想要□□了?”
錢宥垂眸盯着扶光舉起的本子,亂七八糟畫着兩個小人以各種不同的姿勢羅列在一起。
錢宥松開手中的蛇尾,閉上眼睛。
他有時候真不太喜歡扶光講太多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