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小白貓使盡渾身解數,繞來繞去踱步,蹭着褲腳撒嬌,但那人依舊不理她,隻是低頭不停在紙上寫畫着什麼東西。
小白貓不信邪,又認認真真把全身的毛都梳理一遍,仰着圓圓的臉,瞪着圓圓的眼睛,毛茸茸的尾巴豎着輕輕擺動,軟軟的叫喚着。
喵——
以往這種情況下,她都不用叫第二聲,人類就會心甘情願摸摸她,可惡!
她“騰”的一下跳上書桌,那人的姿勢似乎就沒變過,一直在寫寫畫畫。
是一張很舊的刷了紅漆的書桌,也是這屋子裡為數不多的家具,表面很是斑駁,露出雜亂的紋理,桌上零散放着一些紙張,還有一個缺了耳朵的米老鼠鬧鐘,外殼也被摔碎了,用膠帶纏繞着,像從垃圾站撿來的一樣。
叢郁低着頭解題,他的頭發有些長,垂下時遮住了眉眼,身形也很瘦削,能看到後頸凸起的那塊骨頭,昏黃的燈泡很暗,他離本子有些近,握着筆的手仔細看。
還能看出一些暗色痕迹,他太白了,所以尤其明顯,那是疊加的凍瘡疤痕。
扶光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好像有點生氣又有點難過,但又說不上為什麼生氣,因為那個怪人不理自己?
好像也不是,畢竟也沒有規定說每一個人類都必須喜歡小貓。
哼,反正貓很生氣!
像白湯圓一樣的小貓“嗖”地一下,咬住了不停動着的筆頭。
也蹭到了那人手背,可真涼啊。
即使貓有毛毛,但還是覺得涼,像是貼到了一個冰坨,這個人這個人……
這個人還是不理她,拎着貓的脖子放到地上。
好吧,小白貓的耳朵耷拉下來,小小嗚咽一聲。
因為他是個瞎子聾子瘸子傻子外加啞巴!
小白貓就又去盯着那條小魚看,換了一個更小的玻璃罐,那魚像靜止了一樣,呆呆傻傻,沒意思。
小白貓輕巧地跳下去,沒發出一點聲音,向門口走去。
哼,要不是雨沒停她才不在這裡呢。
大大的雨滴落在水窪,激起來小小的浪花,小貓虛虛伸出爪子想去碰,被雨打下來的樹葉落到水坑,像一艘小船,小貓百無聊賴的伸了個懶腰,尾巴呈現出優雅的弧度。
叢郁看着白紙上多出來的黑爪印,罕見地走了神。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