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傑幾乎裸着身體走在路上,他的襯衫褲子全部都套在另一個人身上,沒辦法,仙女姐姐說她這次是有大事情要做的,但是遇到了突發狀況滞留在這裡,她可以幫助他實現他的願望,但是同樣的他也得暫時收留她一段時間。
這對于蘇文傑來說真是小菜一碟,他老爹在部隊,一年不見得回來兩次,他媽生他時候難産死了,他老早就自己住了,平時去奶奶家蹭口飯吃,其實他爹給他留吃飯的錢了,美其名曰鍛煉他自理能力,但他總想方設法攢錢,他這個人最愛錢了。
這不,連老天都眷顧他!派一個仙女來幫助他實現願望了!
這衣服可真硬,扶光走兩步就不舒服的拽一拽領子,粗糙的布料沾了水再被風一吹簡直像個盔甲一樣,又重又硬的,一點也比不上那個付延的,他的衣服穿着都可軟和了,扶光有點後悔沒偷兩件出來。
她隻是稍作展示徒手抓了幾條魚,那個蘇文傑就佩服得不得了,其實她還會抓蚊子,但是扶光又不是傻瓜,當然不會展示了,她也沒有手表,但是有人有,那個吓掉她兩條尾巴的壞人!
要不是付延她不會被吓掉尾巴,不被吓掉尾巴就不會那麼餓,不那麼餓就不會半夜去抓魚,抓魚還沒帶火柴生魚那麼難吃……
總之不是付延的話她就不會被遇到,但是似乎也不是壞事……畢竟這個人看起來真的蠢蠢的有點好糊弄。
反正那手表就是付延欠自己的。
扶光這樣想着,越來越覺得理所當然,再說了,她知道付延抽屜裡有兩塊手表呢,兩塊手表,但是世界上隻有一個時間,所以也沒什麼用,她合理利用罷了。
這樣想着,扶光把胳膊搭到了蘇文傑肩膀上,煞有介事地承諾道。
“你放心,先收留我一段時間,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仙女姐姐千萬不要這樣說,這是我的榮幸!您想住多久就住多久,您放心,我一定解決好身份問題……”
蘇文傑急于表示忠心,穿着露大腳趾的涼鞋,狠狠踢到了一塊大石頭上,但還是努力保持着微笑,畢竟是他親眼見到的。
河面無端起了霧,這位名喚扶光的神女突然顯現,在河裡叼着水草沐浴,徒手就能捉到一條魚,然後直接生啃。
其實如果他多讀點書,大概就能知道如果河面的溫度恰巧降至露點溫度,水汽就會迅速凝結成微小水汽,肉眼看來就是霧。
“咳——”
扶光真是有點不好意思了,好像欺騙小孩的感覺,蘇文傑年紀并不大,差幾個月才滿十八歲,聲音帶着點青澀感,一點也沒有成年男子的渾厚。
“你叫我扶光就好,千萬不要在外人面前說錯話,切記,某些事情隻有你知我知天知地知。”
扶光搖頭晃腦地故作玄虛,但蘇文傑好像就吃這一套,忙也跟着點頭。
其實他聰明極了,就這麼一會兒已經想好怎麼處理扶光的身份了,他爹在部隊,是個出名的熱心腸,随便誰出了啥事他都趕在第一線,雖然隻有他一個親兒子,但幹兒子可認了不少的。他就說扶光是他爹戰友的孩子,父親犧牲了身份又敏感想挂到他奶奶名下,然後再僞造一封他爹的信就好了。
也不是沒這樣幹過,他某個名義上的老叔就是前幾年特殊時期他爹送下來避風頭的,去年家裡人平反後直接拿了推薦信去上的大學。
村長是蘇文傑的三大爺,有些手續不全也沒啥問題,至于怎麼騙過他爸,那就更簡單了,先不說他爸一年不見得回來一次,就算回來了,随便編個理由就行,不過得找奶奶配合,這就更好說了,因為從小沒媽,他奶奶最疼他了。
“仙……呸呸,扶光你先住在這屋,明天白天我去找我堂姐拿兩件衣服,今天先委屈你穿我的舊衣服,給。”
蘇文傑又遞過來兩件衣服,不說别的,最起碼是幹燥的,扶光心滿意足地接過來,打量着四周的環境。
是很簡單常見的戶型,中間是廚房燒火的地方,兩邊是房間,扶光住的這一邊看出來不常住人,積了薄薄的一層灰塵。不過肯定是比知青點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有看起來很好的桌子,凳子的腿也一般長,甚至還有個木頭做的櫥櫃,有棱有角的。
扶光大緻掃了一眼蘇文傑攤在桌子上的作業本,嗯,不錯,字寫得像自己。
又大又清楚,不像付延的,筆畫都連在一起了,還得湊近了一個字一個字的辨别,他書上的筆記都是那種字迹。
這一夜,兩個人都心滿意足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