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謹戴上戒指,在内置程序裡設置好了鑰匙串,她開玩笑地說了一句土味情話:“我不會忘記帶鑰匙,也不會忘記帶上你。”
澤遲的眼眶卻有些紅:“嗯。”
聞謹發現了他的異樣,暗地裡驚歎:他怎麼這麼敏感,為什麼像玻璃一樣,為什麼一惹就哭。
……
聞謹喜歡宅在家裡,所以澤遲也做了窩在家裡的發黴蘑菇。
祁原卻是被大哥祁睿頒布了限制外出的禁足令。
理由明明白白地寫在了祁原的終端屏幕保護桌面圖片上:防火防盜防小三。
“那有什麼辦法,大哥發現你那天去找聞謹了呗,”二姐祁鹿說,“你膽子也是真大,大哥才警告完你沒多久,你就跑出去實施你的行動了……”
祁原堅持自己的想法,冷笑道:“我不是。”
他沒有插足的意思。他不是作為第三者出現在她面前的。
他對自己說。
祁鹿搖頭:“總之你小心點。”
祁原哪裡受得了這種被禁足的生活,他計算好路線,躲過機器人守衛,依靠敏捷的身手逃了出去。
逃出去的那天剛好下大雨。
瓢潑大雨從城市的上空甩下來,天空就像陰暗的屏幕一樣一無所有。
祁原濕漉漉地鑽進路邊的亭子裡,四圍看了一下并沒有監控,便放心了:“借我躲一躲。”
“祁原?”聞謹對他的出現有些意外。
祁原的眼睛亮了起來,他抿着唇,悄悄把自己因為淋雨而濕漉漉的頭發捋順了一點,免得淩亂的造型讓他見不得人。
他問:“你怎麼會在這裡?”
聞謹指了指身邊的澤遲:“出來有點事要做,下雨了就來這裡躲一躲。”
祁原和澤遲的臉色同時暗了下去。
真是讨厭的存在。
兩個人同時在心裡想。
祁原看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下意識地又去看澤遲,果然,他的手上也有戒指。
戒指泛着的亮光讓他覺得有點刺目。
他移開目光,刻意讓自己的注意力不再凝聚在戒指上。
“我有事想和你說。”祁原說。
聞謹看着他被淋濕的模樣,他看起來很狼狽:“那去我家?還是去其他随便一個地方?”
祁原堅定地搖頭:“不去那裡。”
家。
真刺耳的名詞。
和那個人的家。
就更刺耳了。
更何況,大哥一定在那個住址附近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着抓他這隻不幸落到蜘蛛網上的蟲子。
他才不會傻到自投羅網。
聞謹給他開了一個酒店房間,讓他洗澡換好衣服,然後在那裡詳細地談事情。
在祁原換下他那身狼狽的行頭的時候,澤遲在外面問聞謹:“你真的覺得他有重要的事對你說?”
聞謹理所當然地道:“不然呢?他看起來很狼狽,一定是緊急的事。”
澤遲不說話。
他可太知道祁原的心思了。
因為他以前也是這樣的。
把自己弄得可憐巴巴的,到她面前博取同情心。隻不過那時的他動機比祁原稍微不純一點,他的動機是報仇。
而祁原的動機?
這種事,她會知道嗎?
[你沒有資格在她身邊,你自己退出吧。]祁原的那句話仿佛還在他的耳邊。
澤遲暗中握緊了拳頭。
他憑什麼?祁原又憑什麼?
如果光憑家世和身世,那麼他确實比不過祁原。可是如果按照她的好感來算的話……
好吧他也沒有完全的把握。
但至少,他……
算了越想越磕碜。
澤遲起先對他的情敵是自信滿懷的,但越是思考,他越是感覺手裡沒有任何籌碼。
祁原比他年輕,比他動機純潔,比他嘴甜,什麼都比他好。
她憑什麼要選擇他,而不是選擇祁原呢?
澤遲不敢再想下去。
祁原把自己弄幹淨,像一隻沾滿泥水的流浪小狗洗幹淨毛發吹幹,白白淨淨地出來了。
他擡眼看向聞謹,眼角因為被雨水的亂墜淋到還有點紅紅的,還未完全吹幹的發絲漆黑地落在臉頰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