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次試探過澤遲的态度後,聞謹決定自己在旅館裡尋找線索。
三個人一起行動目标太大,她在通訊頻道裡對廖筠言和祁原道:【我在旅館裡到處走走。】
商量好接應方式後,她獨自走出房間。
走道上很暗,薄如蟬翼的藍色燈光在天花闆吊頂上微弱地亮着。銀色金屬門的黑色感應器上有一個個紅色的小光點。
地面上鋪了靜音毯,有些老式機器人滑過來的時候會被毯子絆住,然後一個勁兒地在那裡喊故障。
走道狹窄又彎曲的迷宮像樹的根系一樣蔓延開去,牆上零零散散地挂着一些不明所以的AI畫。
一個機器人在打掃靜音毯上的灰塵,正向她的方向走來,機器人的頂部有點掉漆了,看起來怪寒碜的。
“今日空氣濕度30%,空氣質量……”機器人自言自語地道。
聞謹繞過了機器人,往更深處走去。
她早已囑咐過她的精神體電磁,如果有事就使用那顆合态精神力晶體。
這層樓盡頭有一個安全出口和一間緊閉的雜物間,安全出口的标牌綠瑩瑩地亮着。
她蹲下來,戴上手套,打開手電筒。
靜音毯的盡頭和地面的縫隙裡,有一點微小的突起,她用手電筒的光去照時,一小粒紫色的東西出現在光線下。
她拍下照片,戴着手套的手探入靜音毯下。
“你掉了什麼東西嗎?”有人在問她。
她撿起靜音毯下那粒紫色的碎片,虛握在手心裡,站起身來,轉過身看向那個向她搭話的人。
吊頂上藍色的燈光照在那人臉上,讓她一瞬間有些認不出來。
祁原?不是。
澤遲?不是。
她忽然覺得自己的精神有些恍惚,不然為什麼會在這裡見到一個和澤遲相似的人。
他平靜地看着她,卻讓她無端生出不安來。
不,眼前的這個人不是澤遲,也不是祁原。
她定了定神,捏碎了手心裡那顆紫色的碎片——那是她見到過的,那個紋身青年在服用的違禁藥品,紫肽。
她沒有服用紫肽,但卻也産生了幻覺。
那人還在對她說話,他露出抱歉的神色,聲音逐漸和澤遲的聲線重合:“對不起,我擅自過來找你了。我實在不放心你。”
聞謹再次陷入了恍惚的狀态。
他向她走來:“我并不知道你在洛列鎮,但在通訊中見到旅館房間背景時,我感到不安,我回來一看,果然發現你在這裡。”
不,他不是澤遲。
如果她對澤遲說這是機密任務,不準過來,他就絕對不會過來。
“電磁。”她對自己的精神體道。
合态晶體在一瞬間釋放精神力,滌淨她腦中混亂的思維。
那人走到她面前,伸手去拉她:“這裡很危險,我們快走。”
視野裡的人逐漸産生畸變。
藍色燈光下,那個人的長相從俊秀的五官逐漸扭曲,圓而小的眼睛,魚鰓一樣的胡須,暗色的帶有鱗片的皮膚。
……
【精神攻擊系絕獸。】
祁原在通訊頻道裡收到聞謹的消息後,出去尋找她。
他十二歲進入封閉式訓練營,在警戒區遇到了精神攻擊系絕獸,那種讓他無法察覺的森然惡氣在不經意中侵蝕着他的大腦。
精神攻擊系絕獸體型并不大,但能在無形中影響人的精神,危險性反而更高。
在走道上,他遇到了同樣沖出來的廖筠言。
作為事務登記官,廖筠言對絕獸的情況了解得并不多,她問祁原:“精神系?在旅館裡嗎?”
祁原回答道:“應該是,在這種情況下絕不能分頭行動。”
兩人聽到重重的聲音從平層盡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