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早上,澤遲依然呆坐在終端面前。
精神體麻袋頂了個黑眼圈出來罵澤遲:“要不你殺了我吧。”
澤遲的動作宛如停滞一般,他沒有回答。
麻袋見說話也是對着空氣說,套上麻袋憋悶地回去了。
……
早上,洛列鎮的調查警察到了旅館。
調查警察接入旅館的網絡,調出了昨天的監控視頻。
監控畫面中,那隻長着鱗片的絕獸像是憑空出現在平層盡頭。
“想不通,怎麼會憑空出現?”調查警察吞雲吐霧地交談着。
“還能有為什麼,監控死角呗。你看這旅館的設施就知道,這簡直是一百年前的裝修!”另一個調查警察說。
又一個警察問聞謹:“你當時在撿什麼?”
聞謹:“紫肽,我發現在靜音毯下有半顆紫肽。”
那個調查警察罵了一句髒話:“……紫肽。”
旅館内出現絕獸,而且是精神攻擊系絕獸,在洛列這個平靜的小鎮子上本就是一件足以讓調查局忙前忙後的大事,再加上違禁藥品紫肽,簡直讓人頭疼。
“那個幫派,紫肽是那個幫派搞的,有人來我這裡扔下了一些髒東西。”旅館老闆解釋道。
警察:“絕獸呢?”
老闆:“絕獸我就更不知情了!”
警察:“也是,看你的樣子,你都沒怎麼見過絕獸吧?”
那些調查警察的工作态度并不積極,并沒有揪着細節問東問西,随便在旅館裡晃悠了一圈就離開了。
連聞謹的身份都沒有細查。
反而是旅館老闆看到聞謹,表情有些古怪:“你的精神力……”
聞謹看了他一眼:“我稍微有點天賦,怎麼了?至于賠償,賠償的事有保險,你沒必要找我商量。”
旅館老闆搖了搖頭:“就是有點驚訝。我們這裡三等公民比較多,像你這種精神力的很少見。”
聞謹倒是有件事要問個清楚:“你們家清潔機器人是不是有點技術落後了?為什麼連我都能發現的垃圾它沒及時清理掉?”
旅館老闆面露尴尬之色:“這個,哈……你也聽到了,剛才那些警察還說我的裝修是一百年前才有的呢。”
聞謹半信半疑:“哦。”
事實上,自從她發現澤遲的異常後,她始終懷疑這家旅館有問題。
澤遲第一次和她接通通訊後便流露出了擔憂,但當她問起“是否有印象”時,他卻說“沒有印象”。他說“這種裝修的旅館房間都不怎麼安全”。第二次,他再次重複提醒她“注意安全”。
按照她和他相處的經驗,他不像是那種喜歡碎碎念的家夥,更不會一句話重複說好幾遍,除非他感覺到了不安和異常。
她回到房間。
房間牆壁上挂着粗制濫造的AI畫作,家庭影院設備黑屏,其他用具都放在原處。在入住時她已經全部檢查過了,沒有監視設備。
聞謹開始仔細回想她被那隻精神攻擊系絕獸攻擊時的情形。
最初,當她轉過身看它的時候,所見到的臉既像祁原又像澤遲,讓她有些無法分辨,聲線也有點模糊。
“這時它還沒有完全掌握我腦中關于澤遲的記憶,它應該本來打算僞裝成祁原的。”
她推理重演着過程。
如果絕獸一開始打算僞裝成祁原的話,那麼很多細節都能說得通了。
祁原和她一起在旅館内,要僞裝成祁原很簡單。
而且剛開始,它給她的精神暗示是[你掉了什麼東西嗎]。很顯然這句話不是澤遲會說的。
第二步,當她見到了它以後,她發現那張臉逐漸更像澤遲,就連聲線也開始像澤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