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一次,到底還會有什麼變故?
她已經提出保護受害者家屬的建議,但具體安全恢複局是怎麼安排的,她不知道也不參與。
聞謹走到食堂,心不在焉地點了一份餐。
她隻想快點搞清楚第二個記憶修改種子究竟是針對什麼發揮作用的,免得引起更多的連鎖反應。
記憶修改絕獸。
大規模人工馴養。
……
這些關鍵詞在她腦中徘徊,讓她食不知味。
等等,龍首幫。
她停下筷子,想到了什麼。
如果第一個記憶修改種子修改了有關兇手的記憶,那麼第二個記憶修改種子會不會修改了兇手背後的勢力的記憶?
說不定十五年前受害者的父母身亡,是因為見到了一些隐秘的事而被滅口了,這些隐秘的事極有可能和背後的勢力龍首幫有關。
兇手留下那個男孩作為活口,不是出于仁慈,而是為了用他的錯誤記憶誘導查案的警方!
聞謹迅速聯系剛才的負責人:“把受害者家屬的聯系方式和住址告訴我,我有事要去一趟。”
負責人直截了當地道:“你不能接觸那個人。”
她不解:“為什麼?僅僅因為當時他把我認成了仇人嗎?”
負責人确認道:“對。”
她隻好退一步:“既然如此,你們必須盡快做好應對措施。”
負責人冷漠地道:“這一點還用不着你提醒。”
……
聞謹郁悶無比。
在猜到這個案子接下來可能的發展時,她自己卻無能為力,這種情況實在讓她有點無奈。
她決定在意識診所蹲守那個尚未謀面的受害者家屬。
“賭一把,”她對自己說,“看到臉能記住個差不多的模樣就行。”
她确信那位受害者家屬還會返回意識診所,因為他還需要回來簽署保密協議并查看意識檢查報告。
聞謹藏在洗手間内,讓自己的精神體電磁出去查看情況,重點關注那個執行意識檢查的醫生身邊有沒有出現關鍵人物。
——倒是真給她蹲守到了。
……
下午三點左右,澤遲匆匆走進意識診所,和那個做意識檢查的醫生碰了面。
“你的報告能看了,不過在此之前你得首先簽署一份保密協議。”醫生在終端上調出保密協議。
澤遲簽了保密協議,仔細查看了意識檢查報告,卻發現報告中所寫的讓他感到震驚不安。
“不明因子……是什麼?”他問。
醫生模糊地說了一個範圍:“記憶修改因子,總之你近期别太相信自己的記憶就行。”
澤遲沉默了片刻:“我知道了。”
他走出意識診所,繁瑣複雜的事情将他圍繞得頭疼不已。
受害者家屬。
記憶修改因子。
意識檢查。
……
到底是怎麼回事?
澤遲獨自徘徊走到天橋上,從這一側走到那一邊,從綠化公園穿過。
這件事似乎是她發現的,也是她提出要檢查他的意識排除危險的。
但他意識中的記憶修改因子,到底是從哪裡來的?
她……又是怎麼發現的?
“Z.”
有人在叫他。
澤遲此刻卻有些猶豫,他緩緩地擡起眼,看向綠化公園裡坐在樹下的聞謹。
聞謹站起身來,走近:“好巧,在這裡遇到你。”
澤遲的目光飄忽了一下,若無其事地道:“嗯。”
聞謹走到他面前,眼神裡帶着探究:“Z,你之前見過我嗎?”
澤遲從未有過如此龐大的恐懼感。
他感到整顆心髒都被大手所攥住,他無法呼吸,也無法面對眼前的人。
他回答什麼都是錯的。
他不知所措地停留在原地,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聞謹見他的反應,不用多想也猜到了:“那麼,果然是認識的。”
她臉上的笑意很淡,有種失落的情緒。
澤遲清清楚楚地聽到她說:
“受害者家屬,澤遲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