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人的眼下青黑,或許是為了養父下葬的事情,沒怎麼睡好。
顔蘊甯隔着幂笠看了他一眼,默默挪開了步子,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隻是今日這人似乎并不怕他,并沒有被他那周身冰冷的氣勢吓住,反倒是繼續攔住他的去路:“公子,我知道你定是聽聞他們說的那些怪事,但這些其實都跟我沒關系……”
有關系還是沒關系,顔蘊甯都沒興趣,他擡腳便走。
少年有些着急,雖然害怕,但是在巷子邊上攔住了顔蘊甯的去路,嘴上還慌亂的解釋着這些破事。
“……這一時半刻也解釋不了這麼多,不過請你先離開這旗鎮,這裡并沒有表面看上去的那麼安全。”
顔蘊甯止住腳步,問:“我為什麼要聽你的?”
原本還有些急切的少年被他問住了,竟是不知應該如何回答,隻能結巴道:“那,那公子也應該多為自己的安全考慮!”
見面前的人不說話,他又努力的回想自己是不是還有什麼遺漏的地方沒有說。
他想了想,道:“公子先走,待我處理好了劉叔的後事就會跟上來,您不用擔心我會賴賬。”
顔蘊甯望着面前隻認死理的少年,有些無語,一下不知道人族在這個年紀是不是都這般倔強的。但他無意與他糾纏,隻想快點将人打發走,讓他别礙事。
“你……”
“我叫傅楚生!”少年頗有眼色。
隻是傅楚生這名字,他似乎是在哪裡聽到過……似乎是昨日掌櫃與他提過一句?
記不大清了,反正也不是些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擺了擺手:“别跟着我。”
傅楚生見顔蘊甯不回答,還以為他這是不信自己說的話,便又要再勸。這旗鎮雖是小了些,但這裡的怪事可不少,公子這般人物,隻怕是早就被人盯上了。
“您聽我一句勸,這裡的失蹤案連仙門都管不了,還是盡早離開為妙。”
可惜,顔蘊甯并不愛聽他這般苦口婆心地勸。
他聽煩了,一下子反骨了起來,當即決定不走了。正好,他留下來看看這長生丹究竟是些什麼神奇的寶貝!
“我倒要看看你們這小小的旗鎮到底有什麼能威脅到本座。”他道。
傅楚生沒能聽清,隻知道眼前的人似乎生氣了,不敢再繼續糾纏,生怕自己惹怒了他。
于是,他便隻能眼睜睜看着顔蘊甯回了客棧。他不敢跟上,客棧的老闆可不喜歡他這種災星,隻怕他上門壞了自己的生意。
原本盤在床上閉眼歇息的蒼越在聽見開門聲時還頗覺驚訝,這小子原本是說出去買幹糧的,結果過了半天就這麼兩手空空地回來了。
“不是說買點幹糧零嘴?”
實話他也不明白顔蘊甯要買什麼幹糧,這小子隻愛吃新鮮的,還挑嘴,也不知是什麼幹糧能滿足他這破要求。
顔蘊甯抿了抿嘴,忽然笑道:“不走了,我要看看這旗鎮到底有什麼這麼了不起。”
蒼越聽了,隻覺青筋暴起,這都什麼跟什麼。
“聽話,不要鬧小脾氣,這不是你們這些小崽子應該摻和的。”他忍了忍,還是繼續勸道。
他知道這小子并不簡單,定是發現了些什麼,才會用這種幼稚的理由留下。隻不過他連靈力都沒有,在這裡逞什麼英雄。
但顔蘊甯不為所動,就這麼跟他僵持着。蒼越本來就不是些什麼好耐性的蛇,若不是這人有可能是自己化龍的機緣,他還真不一定能有這麼好的耐心。
“好啊,等人家找上門來的時候你可别哭。”他冷笑道。
反正這小子不知天高地厚,正好讓這些人給他來個下馬威,認清楚這修仙界并不是這麼好混的,免得他一天到晚跟自己唱反調。
顔蘊甯點點頭,這又沒什麼好怕的,除非對方長了三個頭八隻眼睛,那麼他考慮怕一下。
或許是那人本就隻是為了試探,所以一直等到了第二日的夜裡,他們才等到這魚兒自己找上門。
蒼越早早做好了準備,讓紙人化作顔蘊甯的模樣躺在床上,自己則是帶着人躲在了房梁之上。
他原是想用蛇尾圈着顔蘊甯,可想起這人腰間還未完全散去的淤青,隻能打消了念頭,變成直接将人抱在懷中。隻是這人并不是什麼老實人,一會說蒼越壓住了他的頭發,一會又說他力氣大,勒得自己喘不過氣。
蒼越沉默了一陣,威脅道:“再吵就把你扔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