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聽了薄山的話,自然是千恩萬謝,直要帶着自己家孩子先回去歇息。
但這旁邊的家長就不願意了,攔着他的去路,要他帶着人去發現孩子的地方。不管怎麼說,孩子年紀還小,留在那荒山野嶺也不知道危不危險。
那獵戶也明白大家的憂慮,畢竟都是自己身上掉下來的血肉,哪有不心疼的道理。
可是他家就他一個人,早些年的時候媳婦便已經意外去世,若是他不留下照顧孩子,哪誰能替他照顧孩子呢?
就算有人願意,也始終是沒有他這個當爹的仔細啊。
他滿心滿眼都是自己的孩子,别的父母也是。于是一群人便僵持在那,誰也不願意退一步。
薄山看不下去了,勸道:“這樣,不若将孩子留給我師弟,讓他代為照看一下?”
獵戶有些猶豫,他并不是不相信薄仙師,隻是他這師弟也不過是剛出來曆練,也不知道到底靠不靠譜。他不好意思質疑仙師,畢竟人家剛剛才救了他的孩子,事情便隻能重新僵持了起來。
“我來照料那孩子,讓薄師侄他們與你去一趟,去尋其他孩子,如何?”
衆人尋聲望去,發現是另一位仙師。
他與薄山幾人并不是同一個門派,而是不遠處極意門的長老。這極意門雖然聽着似乎跟魔宗極樂宗有點關系,但他們并不是走那合歡道的路子,而是修的極情道。
薄山認出了來人,行禮道:“原來是潭長老。”
既然潭映秋願意幫忙,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
獵戶雖是凡人,但觀潭映秋的周身氣度,便知一定是個能夠信任托付的好人。
他不過是遲疑了一陣,便主動道:“也好,那我家娃娃便有勞仙師照看了。”
見孩子終于托付出去,一群人便催促着要他帶路,去山上找人。
薄山和兩個師弟一同前去,此行出來便是要讓這兩小子多曆練曆練,這怪事送到的面前,自然也是要帶他們去看個究竟。
一行人走了快一個時辰,方才來到小木屋前。
這裡個獵戶離開之前沒有什麼不同,唯有那丹爐之中青色的火焰因為無人維護而變得不再旺盛,估計用不了多久便會完全熄滅。
除此之外,便再無異樣。
薄山将那幾個孩子的脈探查了一番,确認就如同先前那個娃娃一般隻是神智昏沉之後便讓師弟将孩子都抱出去,讓那些百姓都認認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瞧着那青色的爐火想了半天,沒什麼頭緒,幹脆将靈力注入留影石,将此處的見聞記錄下來,回頭再詢問師尊。
準備好後,他才打開丹爐查看,此時屋外的師弟便忽然叫喚了起來。
“師兄,這裡還有幾個昏迷的年輕人!”
隻這一句話,薄山便暫時顧不上這丹爐了。
他們這一趟本就是為了這裡奇怪的失蹤案而來,天阙山附屬的小仙門實在是無法解決這樁怪事,幹脆報到了天阙山去,讓他們派人來解決。
薄山跟着師弟來到另一個小房間之中,發現确實是有幾個同樣是昏迷不醒的年輕人被綁在這裡。
借着天光,他可以清晰地看見這些人發青的臉色。
他思索片刻,讓師弟出門去發放紙鶴告知師尊與掌門,讓他們趕緊派醫修前來。
臉色發青發黑的原因有很多,可能是中毒,也可能是魂魄離體太久。不過不管是哪種原因,都不是他這半桶水醫術的劍修能處理的。
雖是疑心這便是那些被家人報了失蹤的年輕人,但人數對不上,失蹤的有幾十人,這裡才八個。
也不知道一心堂的人究竟什麼時候才到,還能不能從這些年輕人口中問出些什麼東西來。
很快他的思緒便被門外的哭鬧打斷。
原來是跟過來的父母太多,但找到孩子的隻有幾家而已,其餘人便鬧着想讓仙師想辦法再找找。
他帶出來的幾個師弟那裡見過這陣仗,隻能好聲勸道:“先别急,我們會盡力去找的。”
薄山歎了口氣,心中滿是無可奈何。孩子明明是他們親手送出去的,現在倒是知道要鬧着找回來了,怎麼送出去之前不想想天上哪有這麼大的餡餅掉下來呢?
但這些話也隻能在心中抱怨,斷不能說出口。
孩子生死不明,父母已經夠心焦,他也無謂再說這些沒用的話。
說這些,還不盡快想辦法去尋其他孩子的蹤迹,能救回來多少是多少。
他重新返回丹房,放出逆時符紙燃燒,房間之中很快便出現了殘餘的一些映像。
最先出現的是一點橘色的火光,還未等薄山看清楚,那點火光便漸漸生出了妖異的青色。一時之間,孩童的哭叫聲充滿了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