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蛇無功而返,顔蘊甯打了個哈欠,幹脆上床睡覺去。
他靠到床上又忽然坐了起來,問:“我枕頭在你那裡?”
蒼越剛剛将自己盤好,乍一聽聞這話,還有些疑惑。很快,他終于是想起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先前他走的時候順手給顔蘊甯把枕頭也拿走了,後來顔蘊甯沉迷修煉,少有睡覺,兩人自然也就都将此事忘了個一幹二淨。
此刻提起來,怕不是因為這客棧的枕頭不好睡,大少爺毛病又起來了吧。
“可巧,真在我這裡。”
黑蛇微微動了動蛇尾,一直松軟的枕頭就掉到了顔蘊甯的手中。
顔蘊甯将客棧的枕頭換了下來,順手拍了拍自己的終于是能夠安心睡個覺了。
他在外時從來不會積極修煉,本來這在外住宿的條件就比不上家裡,這要是在外面還堅持修煉,那還出去幹嘛,直接找個山洞苦修得了。
厭玲珑之前也覺得他這個邏輯非常奇怪,但是實在是沒找到反駁的理由,也就随他去了。畢竟孩子隻是喜歡找自己的枕頭睡覺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毛病,他喜歡就行。而且修仙界的東西都是收在納戒之中,可比她從前都塞行李箱裡面方便多了!
想開這點之後,她在也沒管過顔蘊甯這點毛病。
若是蒼越有機會跟她聊一聊,說不準就能找到這臭小子脾氣怎麼這麼奇怪的原因的。
純粹是被她這個不會帶孩子的給慣的。
顔蘊甯才不管這麼多,他枕着自己的枕頭,不多時便睡了過去,連蒼越悄悄爬到了他的頸邊都沒有管。
蒼越這短時間也是被他折騰的不輕,這會看見這小兔崽子這麼安靜,還有些陌生。
他細細打量着顔蘊甯的眉眼,又在心中和水鏡上的人作比較。
水鏡中的人影眉宇之間張狂,不可一世,讓人見之難忘。蒼越這麼多年來,一直都是按着水鏡之中的那張臉去找的,隻是他見過許多人,都不曾有那個身影的半分氣度。
或許他的威勢與生俱來,并不是後天可以培養的。
之後有一段時間,蒼越放棄了尋找這個機遇。
那時候的他有些洩氣,再加上白柯的打擊,他猜自己或許是找不到這個人了。
可他轉念一想,自己化龍的機遇居然系在一個人的身上,這讓他感到了十分不服。明明他也是靠自己一點點修煉起來,憑什麼還得靠另一個人的青眼才可?
于是他不再願意主動去尋找這個機遇,也逐漸随着時間的流逝,将水鏡之中的身影忘得一幹二淨。
後來族老說是天機已顯,要他前往凡間界和修仙界的邊緣去尋找自己的機遇,這才有了後來他碰上顔蘊甯的故事。
想來這機遇果然是不能靠尋的,隻能靠因緣際遇,将之送到他的面前。
他低下頭,用視線描摹着顔蘊甯的眉目。
少年人的眉眼還有兩分稚氣,合上眼安睡時完全看不出來白日裡那種氣人的架勢,反而是有兩分安甯的意味。
蒼越收回手,不繼續打量,他總覺得自己越看越覺得這小子順眼。
這可不是什麼好事。
他重新将自己盤好,揣着這滿腹的心事睡在顔蘊甯的枕邊。
兩人就像是初識時那般,挨在一起睡到了天亮。
第二日清晨,顔蘊甯洗漱完畢之後便獨自出門去。倒不是他起得早,而是那條蛇不知道幹嘛,居然還在睡,所以他也懶得叫。
将枕頭和蛇留在房間裡,他便出門亂轉去了。
“甯甯,你知道蒼越昨晚幹嘛了嗎?”系統神神秘秘地問。
顔蘊甯邊走邊看,最後在街角挑了個賣粥的攤位坐下準備吃點墊墊肚子。
他其實并不好奇,但既然系統會這麼問,那定然是另有問題。于是他遲疑了一陣,問:“做什麼了?”
系統撲棱着翅膀打開光屏,給顔蘊甯展示自己昨晚錄下來的視頻。
畫面中蒼越靜悄悄地望着熟睡之中的顔蘊甯,忽然伸出手來,順着他的眉眼描摹,也不知道究竟是在看什麼,竟是看得這般入神。
顔蘊甯拿着勺子,隻覺自己剛買的粥不香了。
這條蛇是在做什麼,為什麼要在他睡着之後這麼看自己,難道說,這條蠢蛇已經認出來自己便是那大名鼎鼎的魔主了?
系統觀他的表情便知,他這絕對是沒想對點。
于是它十分貼心道:“你知道什麼情況才會這麼盯着看嗎?”
顔蘊甯頓覺不妙,于是違心道:“看仇人。”
“錯錯錯!”光屏之上忽然出現了一個大大叉,好似在彌補蝴蝶外形帶來的不便。
這小東西嘿嘿笑了兩聲之後,才解釋道:“這完全是看心上人啊,你看他這個認真的樣子,是不是想要見你的樣子刻進自己的腦海裡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