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绯暗歎自己就是勞碌命,隻能是應下之後先将這姓傅的小子送回去再做打算。
顔蘊甯則是走到門邊,向蒼越伸出手,示意他上來。
黑蛇看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總之沒有動。或許是因為這隻手剛剛摸過兔子,讓他感覺到了些許的不爽。
但是很快,他便發現自己的行為十分幼稚。
正當他準備将自己的手搭上去時,顔蘊甯忽然換了隻手,将自己方才并沒有伸出來摸兔子的左手遞了過去。
蒼越抿着唇,忽然覺得自己是不是被這小兔崽子看穿了。
他想都沒想,瞬間便化作了一條小蛇盤在顔蘊甯的手腕上,仗着自己現在是一條蛇的模樣,沒人能看穿他表情,繼續埋怨自己的分神。
若不是這倒黴家夥影響自己,又怎麼會有剛才那種這麼幼稚的想法。
顔蘊甯沒覺得自己方才的舉動有什麼問題,他原本已經踏出了廟門,忽然像是想起什麼,又轉身回到小兔子的身旁蹲下。
他伸出手,說:“爪。”
小兔子莫名奇妙,但還是依言遞出自己的爪子,交到了顔蘊甯的掌心中。
少年輕輕捏住了她的爪子,試着将自己的靈力渡了過去。他也不敢多,畢竟這山神始終和普通修士不太一樣,這點靈力也不知道他能不能用的上。
但意料之外的是,他的靈力竟是可以傳輸給這隻小兔子。
他有些欣喜,這樣的話小兔子也不用因為逐漸變少的信仰而消失,可以活得更久一下。
小兔子顯然也很吃驚,她想要将自己的爪子收回來,卻是被顔蘊甯牢牢抓住,動彈不得。于是,她便隻能接受顔蘊甯渡給她的靈力。
随着靈力的流轉,兔子的身形逐漸凝實起來,不再是哪個虛幻的光影狀态。
蒼越越看越覺得不爽,心想這小崽子明明是個魔修,怎麼比正道修士還要心軟多事。此番将自己的靈力都送了出去,就沒考慮過自己接下來還會不會遇到危險的嗎?
他已經完全忘記了,以顔蘊甯那個沒有修為都敢跟着他到處亂跑的狗膽,怎麼可能會擔心這種事情。
所幸顔蘊甯也算是對自己的現在的修為心中有數,在蛇尾再一次拍打他手腕的時候,他便收功,不再給小兔子輸送靈力。
“感覺如何?”他問。
小兔子轉了一圈,驚訝地發現自己又充滿了力量。
她再次對顔蘊甯彎腰作揖:“太感謝了,日後有需要的時候,一定要叫我幫忙。”
顔蘊甯笑着摸了摸她頭頂的毛,隻說日後有緣再見,随後轉身便帶着蒼越離去。
黑蛇盤在他的手腕上,依舊覺得十分不爽。明明之前他與顔蘊甯認識的時候也是頂着一個山神的身份,怎麼着小兔子的待遇,比他當初要好上不少?
他生着自己都沒有察覺的悶氣,蛇尾一下又一下的拍打着顔蘊甯的手臂,很快便被他拍出了一片紅。
顔蘊甯有些無語,伸手抓住了這條蛇不聽話的尾巴:“蛇神大人想什麼這麼入神呢,我的手都要腫起來了。”
蒼越聞言,扭着蛇身回頭去看,果然是紅了。
他沉默着,有些心虛地給顔蘊甯施了一個治療的口訣,将手臂上紅腫的地方都消了下去。
偏偏顔蘊甯不是個饒人的,見狀更是追問:“到底什麼事,讓你這麼上心?”
蒼越被他抓在手裡,見躲不過去,隻好道:“你不該這般沖動,将靈力耗盡了,又頭暈眼花的怎麼辦?”
顔蘊甯聞言,心中微動。
他靈力耗盡的事情也不過是在秘境之中試過一回,相信晏輕輕她們并不八卦,不會跟蒼越說這種事情。且傅楚生跟蒼越不對付,更不可能跟他說這些有的沒的。
既然不可能有人提過,那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聽他這說法,想必還對他靈力耗盡的事情頗為清楚呢,并不是單純的聽說而已。
少年人微不可察的皺了下眉頭,雖有月色為燈,但奈何蛇的視力不太好,并沒有發現自己竟是露餡了。
他還在語重心長地勸:“出門在外,總是要多留個心眼才是,怎麼可以什麼人都信呢?”
顔蘊甯眨了眨眼,忽然問:“可是你也在啊,我們認識了這麼久,你也不能信嗎?”
黑蛇不說話了。
他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些什麼。
是應該說,我也不是什麼好人,接近你也是有目的的,所以千萬别信我?還是說,除了他自己外,誰都不要信呢?畢竟像他這般心軟的蛇,可是不多見了。
可顔蘊甯并不是個好騙的,不管他怎麼說,都有可能被這小兔崽子抓到把柄。
倒不如破罐子破摔,把蛇身一卷,隻當自己是個球,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