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楚生醒來時還有些迷糊,他望着床幔出神,竟是一時之間不知道自己這是到了那裡。
他扭頭将房間中的裝飾打量了一番,這才發現自己應該還在那崖下鎮之中。隻是這些裝飾的模樣,倒是跟他原本訂的那個房間并不相像,也不知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片刻後推門聲響起,他向門口望去,進來的人竟然是應該遠在天阙山的顔蘊甯。
顔蘊甯進門之後用腳勾開了張凳子在桌邊坐下,問:“怎樣,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他向來是沒有那種伺候人的經曆,自然是看見傅楚生爬起來後有些眩暈也不知道去一把。
“阿甯,你怎麼在這裡?”傅楚生扶着額頭想了一陣,終于想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自出了秘境之後,他便尋思自己應該再多加曆練,免得再像那日一樣拖後腿,什麼忙都幫不上。于是他便去執事堂接了個任務,想要增加一下自己的見識。
隻是不曾想,這崖下鎮中另有玄機,他方才進了小鎮之中,便被人給盯上了。
自己沒有瞧出個所以然來,倒是被人敲了一悶棍,直接帶走。
顔蘊甯邊聽邊把玩着自己手中的茶盞,隻覺得有些無語。
他沉默了半晌,問系統:“這就是氣運之子嗎,真的不是不是什麼倒黴運小子嗎?”
也不能怪他怨氣這麼大,畢竟是誰家修士能夠剛出門就差點被帶走了去呢?還是天阙山的天之驕子,說出去也不怕别人笑話。
系統也覺得有些尴尬,想找補,又不知道應該從哪兒找。
它尴尬地笑笑:“算啦,人家都這麼倒黴了,我也不好說些什麼……”
顔蘊甯歎了口氣,也沒有繼續糾結這個問題,轉而問傅楚生這趟出來究竟是接了個什麼樣的任務,竟是這般快變被人盯上了。
傅楚生思考了一陣,将自己的弟子玉牌掏了出來,遞給顔蘊甯:“哦,是因為崖下鎮的山神廟附近有怪聲,附近的居民有些害怕,又擔心沖撞了山神,便請了天阙山幫忙。”
隻不過因為這種異響是小事,執事堂的人也沒有放在心上,便挂了個低階的牌子,讓那些初出茅廬的弟子前來曆練罷了。如此想來,倒還要感歎一句幸虧來的人是傅楚生,倘若是别的弟子,說不定要出事之後才會有人發現了。
如此想來,這氣運之子還真有點運氣。
顔蘊甯支着腦袋,懷中的黑色順着他的手臂,爬到了他的肩上。
“你怎麼看?”蒼越問。
“不像是巧合。”顔蘊甯擱下茶杯,一起跟過來的紙人便自動自覺,給他重新泡了杯新茶。
他沉吟了一陣,道:“有巧合的成分,但不完全是巧合。最起碼,他們并不知道傅楚生會被我下了禁制,更不知道會将你我二人引來,暴露了這個據點。”
蒼越也是這個看法,但他顯然更擔心另一個問題:“你連番壞了他們的好事,恐怕下一個被盯上的,會是你。”
顔蘊甯倒是不怕這個,正愁沒辦法深入。
這樣也可以繞開這個并不安分的氣運之子。
坐在床上的傅楚生還不知道自己被嫌棄了,一聽顔蘊甯可能有危險,立刻十分關心道:“是遇上什麼棘手的事情了嗎?”
顔蘊甯與蒼越對視一眼,倒也沒有瞞着他的意思:“有一點,你最近可能要安分一些,不要獨自離開天阙山,免得再發生像今日這種事情。”
傅楚生不傻,一聽便這會确實是碰上事了,于是老老實實,答應回去之後絕對不會再亂跑。
隻是等他再想多聽一聽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顔蘊甯反而不說了。
他端着茶杯,不知道再思考什麼,表情看起來竟是有些嚴肅。
雖說這一路過來,都是顔蘊甯自己好奇心重,所以才會順着事态往前走,但這并不代表他就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
系統落在了杯沿,忍不住問道:“甯甯在想什麼?”
顔蘊甯搖頭,轉而向傅楚生叮囑道:“這崖下鎮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你回去交任務的時候切記不要講我也說出去。”
他的原意是避免暴露自己,結果傅楚生這腦子也不知道究竟是怎麼長的,竟是往另一個方向想了去,以為顔蘊甯是不想搶他的獎勵。畢竟天阙山的人向來是獎罰分明,不管這任務是誰接下的,最終獎勵都隻會劃分給完成它們的人。
傅楚生猶豫了一陣,覺得自己這樣是搶了顔蘊甯的功勞。
“你的任務是不是還未做完,我去幫你做怎麼樣?我比你早幾日來這金枝崖,靈植的大概位置也已經摸清楚了。”
顔蘊甯一時竟是沒想起來自己還有個未完成的任務,也确實是不想走一趟了,便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将條子遞了出去,想想又覺得有些許麻煩,萬一這小子出去一趟又丢了怎麼辦?
于是他打了個響指,叫進來了一個魔修,朝傅楚生的方向擡了擡下巴,說:“你一會跟着他一起出去,把人看好了,丢了自己回去領罰。”
魔修點頭應下,拎着傅楚生便出了門,甚至都沒有問到底要去哪。
蒼越望着房門,吐了吐信子:“你就這麼光明正大,不怕他在你别後亂說,說你跟魔修關系不淺?”
顔蘊甯倒是沒覺得有什麼問題,畢竟他确實跟魔修關系不淺。
畢竟不僅小姨是魔修,連他娘親也是魔修,簡直就是魔修窩裡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