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跟在顔蘊甯的身邊絮絮叨叨,忽然感覺身邊的人停住了腳步,一擡眼便對上了顔蘊甯那雙漆黑的眸子。
一瞬間,他想起來自己之前是怎麼被顔蘊甯暴打的,差點當衆跪了下來。
他支支吾吾片刻,隻能是含淚送走顔蘊甯:“主上慢走,有事記得叫我。”
那雙漆黑的眸子在他身上打量一圈,看得他自覺毛骨悚然。所幸顔蘊甯沒有說什麼,隻是扭頭便帶着自己的蛇離開。
一瞬間,魔修隻覺的腿都軟了。
下次真的得繞着這幾個瘟神走,沒有一個是好相處的。
顔蘊甯順着街道,慢慢溜達出了主城。他在自己的百寶袋之中翻找一下,掏出了師尊送的飛行法器,繼續往前趕路。
他似乎真的很困,坐在蓮台上,頭一點一點的。
蒼越終于是看不下去了,接管了飛行法器,讓他靠在一旁繼續睡覺去。
黃昏時候,二人終于是到達逍遙宮的大門。
這逍遙宮的門口有兩個女子站崗,看着二人具是覺得驚訝。雖然大師姐說過今日會有客人前來,卻是不曾說過是兩個男子。
蒼越見她們警覺,也不準備多解釋些什麼,直接推醒顔蘊甯,讓他自己想辦法見人。
顔蘊甯揉了揉眼睛,将蓮台和蛇都收了起來,朝門口的女子拱手道:“二位姐姐,我來找路南笙,不知可否幫幫忙,叫一叫她?”
一聽路南笙的名字,她們終于是對上了号。
小時候的顔蘊甯也沒被丢來逍遙宮,請宮主代為照看,所以這邊的女修都對顔蘊甯這張臉有印象。
“甯甯你怎麼比之前還要嫩了些,我們怎麼還不曾聽過這世間竟有功法能讓人倒着長?”其中一個女修打趣道。
顔蘊甯笑着搖頭:“都是意外,二位姐姐才是,幾年過去了,修為又精進了許多。”
他的嘴很甜,難怪所有人都喜歡他。
不過蒼越沒心思研究這個,他可沒打算進逍遙宮,惹來别人的注意。隻是顔蘊甯這小子揣着他的尾巴死不松手,他就是想跑也沒找到機會跑,隻能是十分憋屈地被帶進逍遙宮中。
橫豎是跑不掉,蒼越幹脆擺爛,爬上顔蘊甯的肩頭找個好位置,欣賞這魔界之中的仙境。
帶路的女修對着這條蛇有些好奇,畢竟她們離妖界近,對那邊的大妖自然也算是十分熟悉。
“你這肩上的蛇,莫不是那蒼越大妖?”她有些遲疑道。
畢竟方才也隻是驚鴻一瞥,并沒有看得真切,隻能是連蒙帶猜,猜這條蛇的真實身份究竟是誰。
顔蘊甯一早便讓夏绯查過這條蛇的底細,自然也清楚她口中的蒼越大妖是誰。
但他此次前來不過是串個門,跟笙笙姐打個招呼,并不準備引起些額外的麻煩,所以他搖搖頭,否認了蒼越的身份。
“姐姐看錯了,我哪裡認識什麼大妖。”他的指尖圈着蒼越的蛇尾,笑得有些漫不經心,“這隻是我的蛇罷了。”
蒼越本能地覺出了一絲危險,但又不太确定。
顔蘊甯雖然小毛病不少,但給他的感覺一直都是十分随和,甚至是有些好說話的。
以至于他明明聽出了話外之音,卻又半點不敢确定這小兔崽子的意思。
女修聞言點點頭:“原來是我看錯了。”
她帶着顔蘊甯穿過花園中的回廊,來到路南笙的院子前。
“師姐就在這裡,你先在這裡等一等,我還得回去繼續站崗去。”她笑着跟顔蘊甯道别,腳步飛快地往門口趕。
見礙事的人走了,蒼越忍不住問:“你什麼意思?”
顔蘊甯一臉無辜:“什麼意思呀,人家養了你這麼久,天阙山誰還不知道你是我養的蛇?”
蒼越磨了磨牙,沒有發作。
至少在這逍遙宮之中,他不好發作。
兩人說話間,又侍女出來開門。那侍女一見顔蘊甯也是十分驚喜,連忙張羅着讓人去準備他愛吃的糕點。
黑蛇搭在他的肩上,隻覺十分無語,他可算是知道為什麼這小子這麼難伺候的,合着是一群人寵的。
侍女引着他一路到了前廳,顔蘊甯這才發現今日不僅是在路南笙在,連逍遙宮宮主也在。
“小子見過柳姨。”他乖乖行禮。
柳飛螢見了他這外形,當即皺眉:“快過來讓我看看,我還以為玲珑是說笑的,你怎麼還真縮水了呢?”
顔蘊甯在長輩面前向來乖巧,有一句便答一句:“意外罷了,說不準是機遇呢?”
倒不是他詭辯,畢竟誰人修行不是機遇和劫禍相伴?
路南笙也是一樣的看法,雖說這情況不太樂觀,但至少顔蘊甯人沒事就好。
“再說了,甯甯當年從那麼一丁點的小東西,甚至差點夭折都能長大,這麼點小問題,也一定能順利解決的。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