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于對方是長輩,蒼越沒有反駁,暗暗将這筆賬記到了眉生的頭上。
若不是這隻狐狸回來亂說話,他現在也不用這麼狼狽。
九尾狐是何等精明,隻消一眼便知道他這是在想些什麼,她好笑道:“蒼青說得對,就數你這小東西心思最多。”
蒼青坐在她的身邊支着下巴,也是笑:“誰還不知道他最陰濕了,他小時候被誰欺負了,他便要讓那人倒黴好一陣子。久而久之,大夥都不敢惹他,也就你們家老小缺心眼,被欺負了都還要管他叫老大。”
在座的各位長老也終是忍不住都笑成了一片,皆是想起了他小時候的那點破事。
蒼越歎了口氣,隻能妥協道:“究竟是想問什麼?”
若是今日他給不出一個答案,這怕這群老頑童還能抓着他打趣許久。
蒼青狹長的眼睛裡面滿是笑意,丁點沒有欺負小輩的自覺,他問:“方才跑這麼快做什麼,金屋藏嬌?”
這真是個好問題。
蒼越不自覺地晃了一下尾巴,竟是有些不知道自己應該從哪裡開始解釋。
畢竟不管是從顔蘊甯這張臉來看,還是從他是自己的機緣這個角度來說,金屋藏嬌這個詞,似乎并沒有什麼錯。
一想到顔蘊甯那張堪稱絕色的臉,他不禁有點出神。
他活了千年,什麼樣的美人沒有見過,隻有顔蘊甯的五官最為出色。
雖然現在還稍微有些稚氣,但已經能窺見日後長開時的颠倒衆生。
蒼青見他這樣子,忍不住将尾巴伸到他的面前揮了揮,大聲道:“阿越,回神,回神啦!”
蒼越默默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掩飾自己的尴尬。
也是,在長輩的面前出神想另一個美人,确實是難以言說的尴尬。
“不是藏嬌,那是我化龍的機遇。”他不是很自然的解釋道。
此言一出,在場的各位長輩們皆是沉默。
幾百年前,妖族的神靈樹曾經預言蒼越化龍是挽救妖族的關鍵。而當時青龍早已隕落,神骨和内丹都落盡了厭玲珑的手中,大家都覺讓蒼越化龍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而他那機緣更是遍尋不得見,妖族的大家雖然都沒說什麼,但心中早就已經默認了蒼越沒可能成功化龍的現實。
如今忽然蹦出來一個人,說是他化龍的機遇,怎麼能讓人不覺得沉默呢?
好半晌,朱明才出言問道:“确定了嗎?”
蒼越點頭,他當然是确定了,顔蘊甯的眼睛很有辨識度,隻要見過一次,就不會認錯。
“不要有壓力,這麼大一個族群的興亡,總不可能真的維系在你的身上。”九尾狐緩聲道。
他們一直以來都沒說些什麼,便是不想讓蒼越有太大的壓力。
隻是這小子從小心思就重,自己對自己失望,這才搬出了妖界,到了修仙界居住罷了。
這段時間裡還是多虧了眉生在中間周旋,他們才能得知蒼越的近況。
蒼越近來或許是被顔蘊甯刺激多了,終于是想開了,聽明白九尾狐的意思。
他點點頭:“明白的,我會盡力做我能做的,雲姨不用擔心。”
九尾狐沒多說些什麼,她說話向來都是點到為止,并不準備過多幹預晚輩的人生。隻不過有一件事,她實在是好奇:“看你回來時心急的樣,你人跟你究竟是什麼關系?”
蒼越沒想到她會問這個,一時之間竟是不知道要怎麼回答。
他與顔蘊甯之間,似乎并沒有任何能夠說道的關系。
說得不好聽,這一段路的開始,便是他自己不顧顔蘊甯的意願強求回來的。就算是之後進了天阙山,對外的說辭也不過是他的靈寵,這麼一想,他與顔蘊甯之間竟是沒有任何實質的關系。
黑蛇沉默了許久,實在是不知道自己應該如何回答,便主動轉移了話題。
“有件更要緊的事,他是個靈族,直到現在一直沒有到成年期,會不會有什麼問題?”他問。
這倒是個好問題,将原本還在八卦的幾個長老的注意力轉移走了。
他們見過的妖靈雖多,但真正會碰上這種情況的并沒有多少個,更多時候踩着生長期尾巴也能順利迎來成年期。
所以他們第一個反應,便是詢問顔蘊甯的年紀究竟是多大。
蒼越想了片刻,道:“應該是二百二十四左右。”
一直沒怎麼說話的玄平突然道:“問神靈樹吧,從前我們也有一隻小崽子遲遲不到成年期,沒人知道是什麼原因,隻有神靈樹看出來他生長遲緩,所以成年期不能按正常的時間來算。”
他這一句話,倒是點醒了蒼越。
既然已經回到了妖界,他可以直接帶顔蘊甯去見神靈樹,這問題不就迎刃而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