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劫不知道進行了多久。
逃出了劫雲範圍的修士也被蒼越一一絞殺,他望着那轟鳴的雷聲中心,忽然感覺自己這一趟真是自讨苦吃。
若是不堅持讓這小兔崽子自己曆練,說不定局面還不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他皺着眉,越想越覺得無語,怎麼會有人平日裡看起來斯斯文文,連動都不大樂意動彈,結果一動手卻跟發瘋似得。
就這點人,怎麼就至于要強行曆劫了呢?
這事不能再細想下去,再想隻會心梗。
不知過了多久,天上的劫雲終于是散去,露出一片焦黑的土地。
蒼越飛掠上前,從自己的納戒之中扯出件衣服披到了顔蘊甯的身上。原本的那身青衣早就已經被雷劫轟了個灰飛煙滅,此刻他正赤身裸體地躺在原地,不省人事。
操碎心的蛇妖用外袍将人裹好,擡手撕裂了身邊的空間,帶着人從秘境之中強行跨越回到妖界。
幾息之後,他便帶着人出現在了界碑前。
他沒有多做猶豫,伸手緊了緊懷中人身上的衣服,免得那幾個好事的老東西問東問西。
隻是他想得很好,可惜并沒有預料到這幾個老東西最近竟是都如此空閑,全都在族中,并未外出。這幾隻妖一看他抱着人進來,立刻都圍過來八卦。
“你……”
蒼越見勢不妙,抱着顔蘊甯閃身躲過了這幾隻妖,直奔向自己的屋子去。
蒼青眯起他那雙碧色的眼睛,見人跑了過去,嘴上依舊是沒有放過他:“長大了就是不一樣,見着長輩都不打招呼了,光忙着藏小情人。”
靈鹿聞言大笑,這麼多年過去蒼青這張嘴依舊跟淬了毒似得。
“回頭少說兩句吧你,省得這鐵樹好不容易開一次花,還沒結成果就被你兩句話給毒死了。”
單看蒼越方才那個慌張的樣子,說是沒有什麼情況,鬼都不信。
朱明坐在樹枝上,望着蒼越離去的背影,忽然覺得有些異樣。隻是具體到底是哪裡有問題,她也說不太上來。
好不容易躲過了幾個長輩的蒼越終于帶着顔蘊甯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他将人放到了床上,順手便拽過來一旁的被子給他蓋上。在伸手探過此人的脈象沒有問題之後,他才終于放下心來,指揮紙人将這小兔崽子收拾幹淨。
雖然他已經許久沒有回過妖族,但這房間一直都是有紙人打掃着的。
他到窗邊的軟塌上坐下,直到此刻,他方才真松了一口氣。
不管怎麼說,眼下已經到了妖族,就算着顔蘊甯再怎麼能折騰也翻不出天去。
蛇尾從的衣擺之下探出,慢慢悠悠的将窗戶打開,準備讓屋外的陽光透進來。結果一回頭,蒼越便又看見了蒼青那張八卦的臉。
還未來得及移走的蛇尾一哆嗦,将窗戶又關上了。
蒼越緩了一陣,隻覺頗為無語。
他爬起來打開窗,問:“有什麼事?”
蛇族族長用尾巴尖對他指指點點:“什麼叫有什麼事,自家的小崽子回來了,我這個做族長的不應該多關心關心嗎?”
那雙碧綠色的線瞳之中全是笑意,讓蒼越想罵都找不到借口發作。
片刻之後,蒼越妥協了。慢騰騰地從屋裡挪出門,雙眼胡亂的轉着,望天望地,就是不願意跟蒼青對視。
這條蛇聰明得很,稍不留神就會被看出些什麼來。
不管即便是如此,蒼青還是覺察出了不對勁。他伸手領着蒼越的領子,将他帶回到議事堂去,準備來個“三堂會審”,審審這小子究竟都做了些什麼東西,竟是這麼心虛。
等蒼越跟着他來到議事堂,這才發現各位長老早就已經坐在這裡,就等他這個久未露面的小輩出現了。
“這段時間過得怎麼樣?”朱明率先問道。
她向來都是幾個長老之中最好說話的,此刻先開口,也不過是想讓蒼越放松下來。
他們其實并沒有想逼問蒼越些什麼的意思,隻是實在是好奇,這小家夥對人類修士向來沒什麼耐心,這趟出去竟是帶了個人回來,如何能讓他們不好奇?
蒼越低下頭,開始研究地毯上面的花紋,半晌之後隻憋出了一句還好。
蒼青聞言,并沒有說話。
但不是他不想說,隻是這會開口,一定會被其他人圍攻說他吓到蒼越。
真是的,這麼大一條蛇了,皮糙肉厚,怎麼可能吓得到。都是這群妖大驚小怪,給這小子慣的。
見他似乎不想開口,靈鹿族老也是頗為好奇。
雖說蒼越從小就有點悶,但有事還是會直接說的,哪像今日,帶着人沖回來愣是一句話都沒解釋過。
“莫不是在外面被人欺負了?”族老問。
“快别笑死人了。”一直窩在角落裡面的九尾狐笑道,“我們家老小可說了,他在外面沒橫行霸道都算是他今日賞臉了,還被人欺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