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阙山？你不是失憶了麼？”蒼越挑眉問。

顔蘊甯完全沒帶怕的，他朝蒼越露出了一個十分燦爛的笑容，賴皮道：“可我沒承認過啊，我隻是記憶有些混亂而已。”

蒼越原想說他兩句，但看着這張臉，完全生不起氣來。

他歎了口氣，選擇換了個問題：“那你現在感覺如何？”

其實他這幾日一直想問這個問題，隻不過顔蘊甯一會魔宮便忙得飛起，雖說有厭玲珑和夏绯姚瑤的幫助，但還是積攢了很多文書堆在桌子上。

想來這個所謂的魔界之主也不是很好當，竟是破事如此之多。

顔蘊甯倒是沒什麼感覺，那些個文書他都是翻一遍，看過就算了，難道還真給些什麼意見不成？

他需要的是那幾個魔尊老實一點，關鍵時刻能派上用場而已，并不是真要在這魔界當什麼勞子皇帝。或許别人會有這個想法，但他确實沒有。

有這閑工夫，還不如抓個人來陪他打一架。

“你自己看啊，”他頗為光棍道，“哦，你說過我要老實些，不要給别人看自己的靈核。”

蒼越沒想到嘲笑别人的報應來得如此之快，他竟是被自己搬起來的石頭砸了腳。

不過這麼一提，倒是提醒顔蘊甯要去一趟塵緣樹那邊。

他馬上又要出去一趟，更應該去老人家那邊看一看才是。

“你要一起嗎？”顔蘊甯問道。

原本他是想自己去的，但轉念一想，一會厭玲珑跟那些人糾纏完，說不準還得過來找他。與其留下這條蛇在這裡等着被盤問，還不如直接帶走去見樹婆婆。

而且樹婆婆不八卦，有什麼是她不知道的呢？

蒼越尋思自己也沒有見過塵緣樹，不如借此機會，見一見這據說是伫立在這方世界之中，年歲最長久的樹。

塵緣樹的本體落在奉月島的東南方向，離海邊很近，常有各種各樣的小生靈聚在樹腳下嬉戲。

這也多得魔宮的人維護島上的秩序，不然這些小東西也不能這麼安心地在這裡玩耍。

畢竟塵緣樹靈氣充足，附近伴生的靈植靈獸甚多，很難不招人眼。

顔蘊甯帶着蒼越慢慢溜達到了海邊，遠遠便看見一名老妪坐在樹下，為一隻小狗梳理毛發。旁邊還依偎着一隻小鹿，走進細看，她的膝邊還有兩隻小兔。

她的發髻之中生長着枝丫，與花白的頭發糾纏在一起，讓人分不清究竟是用作裝飾的發簪，還是原本就長在她的頭上樹枝。

枝丫上還停着一直喜鵲，見顔蘊甯靠近，便口吐人言：“甯甯來了！”

塵緣樹擡起頭，看見顔蘊甯時滿眼驚喜。

“好孩子，回來了啊。”她放下了手中的木梳，和藹地望着顔蘊甯。

顔蘊甯走進幾步，在塵緣樹身邊找了個位置盤腿坐下，絲毫不在乎泥土和草屑會不會沾上他那身華美的常服。

蒼越見狀，可算是知道這小子随處找地方坐的習慣究竟是怎麼來的了。

但顔蘊甯似乎并不在意這事，反而怕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讓他過來坐下，順便将他介紹給塵緣樹認識。

塵緣樹将目光投向蒼越，她打量了半晌，隻說了一句好孩子。

蛇妖好似得到了什麼承認一般，緊繃的神經終于是放松了下來。

“阿珑她們和我說了你的事，怎麼樣，兩個靈核沒有互相排斥吧？”塵緣樹問。

顔蘊甯向來都分不清這個阿珑指的究竟是浮珑燈還是厭玲珑，又或者是而這皆有。不過沒關系，不管是哪個，總也不會少了另一方的意願便是。

他内視自身，又細看了那兩顆靈核片刻，答道：“沒有，它們有點交融在一起，不知這會不會是影響我的原因？”

塵緣樹望着他，平靜地搖搖頭。

這個孩子也是她帶大的，自然是清楚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他這顆靈核并不是忽然出現的，而是一直存在于他的體内，或許是因為年紀不大，負擔不了這麼多的靈核運轉，所以另一個靈核才沒有出現過。

從前沒有跟厭玲珑說，也不過是因為那個丫頭自顧不暇，若是連顔蘊甯也出了岔子，她恐怕是真的會發瘋。

“不是，它既然沒有互相排斥，便是個好兆頭。”塵緣樹搖頭，“阿甯啊，你或許是因為别的原因才造成了記憶錯亂，是最近還發生了什麼别的事情嗎？”

别的事情自然是有的，但顔蘊甯不太确定。

畢竟他破事幹多了，還真不太清楚自己究竟是什麼時候出問題的。

他遲疑了許久，才試探着問道：“不太清楚啊……會不會是因為我成年期的原因？”

思來想去，也就這個最值得懷疑了。

但塵緣樹卻是搖頭：“不是這個，你再想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