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晌，隻道他因為喘不過氣，才被顔蘊甯放開。

蛇妖不知什麼時候坐到了顔蘊甯的腿上，被人圈着腰，就算是想跑也跑不掉。

顔蘊甯抱着到手的蛇，心情頗好，連毒舌的話也不說了，就這麼安安靜靜地抱着人坐在這裡，等蒼越回神。

這條蛇不知什麼時候紅了眼角，不知道，還以為顔蘊甯對他做了些什麼過分的事情。

實則隻是一個吻而已。

兩人就這麼安靜地對視着，并沒有說話。

顔蘊甯眼底那圈金色的咒文已經隐匿下去，若不是此時兩人過分接近，他也看不清這僅有的一點痕迹。

雖然是不清楚這東西究竟是什麼作用，但見顔蘊甯沒什麼不适，他也不準備聲張。

這種事情，終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打量的眼神很認真，惹得顔蘊甯又起了些别的壞心思。

隻聽他裝作委屈道：“就這樣嗎，人間确定關系不還有三媒六娉、十裡紅妝嗎？蛇神大人不會就像這般就把我帶回家吧？”

蒼越原本還尋思這人要說些什麼鬼話，仔細一聽，差點被氣笑了。

還真是鬼話，這人還是小時候好玩。

偏偏顔蘊甯似乎能看穿他的心中所想：“是在懷念從前的我嗎？那還是别懷念了，我們初見的時候，我的身體就已經出問題了。”

蛇妖已經顧不上被看穿心事的驚懼，滿心滿眼隻剩下對當時情況的疑問。

他明明記得，顔蘊甯當時隻有十七八歲的樣，探過靈脈也沒有異狀，怎麼就成了他嘴裡的早就已經出了問題。

若是放在從前，顔蘊甯還未恢複修為時，決計不會這般老實托出事情。

但現在不同，就算是他又兩個靈核，他依舊是那個睥睨天下的魔主。

“好奇呀，”他眨眨眼，好似在試圖用自己的臉迷惑蒼越，“好奇的話，也不是不可以考慮跟你說上一說。”

蒼越不蠢，自然也能看出來他是故意逗自己的。

他原想一巴掌推開顔蘊甯，可是對着這張臉，實在是舍不得用力。

“說說看？”他道。

誰知顔蘊甯确實是在耍他，根本就沒有要老實交代的心思。隻見他笑了笑，毫無預兆地便轉移了話題：“說起來，你想不想要龍角？”

蒼越徹底被他搞蒙了，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二者之間究竟有什麼關系。

不過他還是很老實地點點頭。

自然是想要的。沒有神骨的情況下，龍角是他的第二選擇，他自然是想要的。

顔蘊甯也跟着點點頭：“好。”

他沒多說些什麼，隻說了這一句好。

這讓原本就有些驚疑不定的蒼越越發疑惑，不知道他這葫蘆裡面，究竟賣的是什麼藥。

難道說，顔蘊甯已經看穿了自己接近他的緣由？

原本因為親吻而躁動的心瞬間像是被扔進了雪水之中，冰冷的快要沒有血色。

可他确實找不到任何的借口，從一開始，他的目的便不純粹。

若是因此被質疑，他也不得不認。

時間似乎被顔蘊甯這一句話凝固，可蒼越覺得自己的血液也因此不會流動，所以才沒辦法感受到時間，也沒有辦法思考。

“不需要些什麼條件？”他問。

顔蘊甯估計也沒想到這茬，他的想法十分簡單。

打從睜眼看見這條蛇時，他便認定了這就是自己的蛇，給自己的蛇謀點好東西，難道不是應該的麼？

畢竟得到一條合心意的蛇，哪能不費點功夫。

他思考一陣，方才道：“這樣啊，跟我定契如何？”

“定什麼契？”蒼越有些遲疑。

隻要不是靈寵契，他都可以答應。如果是靈寵契，那就隻能重新考慮了。

畢竟這玩意對于妖族來說，百害無一利，他犯不着為了一對龍角葬送了自己的前程。就算是沒有那對龍角，他一樣能想辦法強行化龍。

他的臉色不太好，惹得顔蘊甯伸手撫上他的臉。

“做什麼這個表情，不是靈寵契，隻是想讓你我都有個名分罷了。從前不是很嚣張嗎，說我從你的轎子下來就是你，現在怎麼不敢了？”

蒼越早就已經忘了那時候的自己找了什麼借口。

他不是不敢，而是現在的顔蘊甯總有一種離人世很遠的感覺，他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将人留下來。

好半晌，他才歎了口氣，在心中承認自己确實不敢。

“挑個好日子，我們定道侶契如何？”他望着顔蘊甯，一字一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