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半,蒼越還在與人纏鬥。
說是人并不準确,因為這粉衣服确實是妖,并且還是個老熟妖。
“蒼越,這麼些年不見,倒是沒什麼長進啊。”那隻妖朝蒼越挑釁道。“沒機會化龍而已,不會氣得連自己的修為都廢了吧?”
蛇妖不語,他方才從分神那邊收回心神,還得再調整一番再說。
見這攻心之法沒什麼效果,粉衣服祭出長刀,向蒼越再次襲來。先前确實隻是為了将蒼越引開,但眼下時間已經過去這麼久,會場應該早就成了廢墟,再怎麼也怪不到他一隻妖的頭上去。
隻見他的身後忽然生出一雙巨大的羽翼,騰空而起,随着翅膀的揮舞,平地上竟是生出一陣怪風來,吹得人睜不開眼睛。
蒼越煩不勝煩,隻恨荔枝不在自己的手上,不然高低把這隻破鳥的翅膀砍下來烤着吃。
二人靈力深厚,修為高深,可不像擂台上的小崽子過家家那般。
凡過之處,皆是法術轟出來的痕迹與燒焦的樹幹。
顔蘊甯追出來的時候還尋思會不會已經跑遠了,隻是還沒等他想辦法來找,便已經看見了這一地的狼藉。
見狀,他心中萬分慶幸,幸虧這倆走得早,不然這會場都能被他們倆轟成平地。
他順着廢墟尋出去數十裡,方才找到這兩隻已經打紅了眼的大妖。
蒼越的蛇尾卷着對方的腿,阻止對方上天。而粉衣服則是惱怒地用翅膀狂扇蛇妖的頭,企圖把蛇打暈過去讓他松尾。
“……”顔蘊甯無語。
原本看了這附近的慘狀,他還十分擔心,急沖沖趕過來要幫蒼越的忙。
隻是眼下看來,不幫也行。
這倆就差變回原形扭打了,看他們互相呲牙的樣子,顔蘊甯感覺自己都不好下手将這倆玩意分開。
不過好在那鳥妖聽見顔蘊甯的腳步聲後,也不跟蒼越繼續糾纏,趁亂變回原形啄了對方兩口之後趕緊扇着翅膀跑了。
顔蘊甯望着鳥妖離去的背影,忽然想起來小時候小姨給他講睡前故事時提到過,這妖族打架跟動物世界差不多。
彼時他還不太了解所謂的動物世界究竟是個什麼,隻以為是妖界的另一種稱呼。
但他現在懂了,原來是罵這群妖打架全靠本能。
留在原地蒼越反應不及,平白被啄了兩口還沒辦法還回去,隻能是留在原地咬牙切齒,發誓下次絕對要把這隻鳥炖了。
“怎麼樣,傷哪裡了嗎?”顔蘊甯走過來,托着他剛才被啄到的手,關切道。
蒼越氣得要死,當即便要再沖出去找鳥妖回來打架。可惜他沒往外爬幾步,便被顔蘊甯揪住了尾巴,把他拽了回來。
“你跑什麼,人家都已經飛遠了,你上哪裡追去?”
被松開的蛇尾落到了地上,開始十分不爽的拍打着地面,力氣之大,還真讓他在草地上拍出來個坑。
顔蘊甯向來耐心地很,見蒼越不說話,便低下頭,望着他的眼睛,看他究竟在做什麼。
蛇妖咬牙切齒好一陣,才不情不願道:“沒什麼,小傷口吧。”
若是平日,顔蘊甯還會跟他計較一番。
見蒼越這副快要被氣瘋的模樣,他也沒說什麼,隻是伸出手讓對方盤到自己的手上來,帶他回别院裡去。
“不問了?”蒼越盯着他的手,有些疑惑。
這臭小子平時最八卦了,什麼都要問上一問,聽上一聽,讓他控制住自己的好奇心,恐怕比殺了他還困難。
“等你氣消了,想說再說。”顔蘊甯攤大手掌,“來,回去了。”
他向來沒有說教的心思,所以即使蒼越這次讓自己分神陷入危險之地,他也沒有多說些什麼。
分神消散會有什麼後果,想必這條蛇比他更清楚,沒必要跟他再強調一遍。
蒼越蔫了,化出蛇形盤在顔蘊甯的手腕上,跟着他回到别院之中去。
兩人回到别院時,正巧一心堂的人忙完回來。
顔蘊甯惦記着蒼越身上的傷,順手便攔下了一位醫修:“好姐姐,幫我看一看我的蛇怎麼樣了。”
醫修愣了愣,看見蛇才想起這位是知昀長老的小弟子。
“當然可以。”
她放下藥箱,仔細端詳了一番蒼越的蛇身。原本流光溢彩的鱗片因着方才的打鬥已經沾滿了灰塵,有幾處甚至掉了幾枚鱗片,還血和着灰塵糊在傷口邊上,粘得死死的,看上去可憐得很。
偏生蒼越自己不覺得,不就是破了幾個口子,哪有他當着心上人的面卻沒打赢丢人?
那隻破鳥絕對是故意的,不然怎麼會等他們家甯甯一靠近,他就立刻跑路?
醫修從箱子裡面取出藥水替他洗幹淨傷口,邊洗還邊心疼道:“傷得好可憐,顔師弟一定很難過。”
顔蘊甯聽沒聽到這句蒼越不知道,但他聽清楚了。
心思一轉,忽然回過味來。
對啊,他何不趁此機會,跟他們家甯甯撒會嬌,多黏糊一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