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蘊甯歎了口氣,也不瞞他:“今日那陣修不對勁,不僅僅是能夠壓制自己的修為不被試煉石發現,他的布陣邏輯也與我們并不相同,我得去看看究竟是哪裡教出來的修士。”
當然,他還是沒老實說今日看着蒼越分神那一身血的樣子,讓他有些心煩。
蒼越盯着顔蘊甯看了半晌,像是在确定他的意圖:“那你是已經有推斷了?”
自然是有的,所以他才要出門去确定。
“那我們一起去吧。”
蛇妖猶豫片刻,還是決定要跟着顔蘊甯。這人的狀态并不穩定,真放他獨自出門,蒼越難免還是有些心焦。
顔蘊甯自無不可,他繞過了仙盟的侍衛,帶着蒼越悄悄摸到關押陣修的那間偏房。
見他這輕車熟路的樣,蒼越那能是不知道他想出來許久了。
隻是他心中止不住的有些酸,雖說這是他的分神,但顔蘊甯并不知道這件事,細算下來還不是在關心這些毫無關心的旁人。
他磨了磨牙,悄聲問道:“你準備怎麼做?”
“實話說,我是想搜魂的。”顔蘊甯攤手。
不過剛剛他改變主意了,不能将人帶走搜魂,這隻會本來就不明晰的事态愈發複雜。
看今日這些人圍攻厭玲珑的狀況,說不準這人一出事,這鍋便立刻回扣到魔宮的頭上,得想個更好的法子才行。
他遲疑片刻,蒼越有些不耐煩了:“想不到法子了?”
顔蘊甯搖頭,确實是一時片刻想不到更好的法子了。他現在心中的顧忌頗多,既不想讓魔宮也牽涉其中,更不想讓天阙山的人吃虧。
雖說他上天阙山隻是個意外,但這麼些年相處下來,他早就已經跟這些人有了感情。
薄山他們不是沒有看穿過他的異樣,但既然對方都能選擇包容,自己如何就不能領下這份情,與他們成為真正的一家人呢?
蛇妖看他這猶豫的樣子,哪能是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些什麼呢?
他好笑道:“那你自己在哪裡想破腦袋做什麼,從前使喚我不是很起勁麼,不知道問問我有沒有什麼辦法?”
聞言,顔蘊甯方才發現自己忘記了這麼回事。
他眨眨眼,好聲好氣到:“那我的蛇神大人又有什麼高招?”
這人的聲音向來好聽,說起軟話時會不自覺壓低聲量,聽起來有幾分可愛。就這麼一句話,差點把蒼越聽得飄飄然。
“辦法多得是,”他用尾巴拍了拍顔蘊甯的手背,“湊過去些,我給他噴口毒霧。這毒霧時效不算長,你要問可得快一點。”
顔蘊甯恍然大悟,他沒怎麼被咬過,還真忘了蒼越是條毒蛇。
他帶着蛇悄悄摸到了陣修的身邊,那陣修似乎是因為白日裡被他傷的太重,竟是沒有為自己再布置下什麼防禦法陣之類的東西。
這也就方便了蒼越,隻見他一口毒霧呼出,那陣修很快陷入了迷蒙之中,問一句便答一句。
蒼越自己也有個好些年沒怎麼用過這招,他率先開口試探道:“你是什麼人?”
陣修晃了晃腦袋,似乎有些不能理解。
“譚陽,是禦獸宗大長老的弟子。”他迷迷糊糊的回答道。
見狀顔蘊甯有些驚奇,他還是第一次見識蒼越這招,沒想到還挺管用的樣子。
“你是禦獸宗的人,怎麼專修陣法?”
陣修似是不想回答,瘋狂搖頭,想要将自己搖清醒,但沒能成功。
隻見他頗為疑惑:“我也沒說我一開始就是大長老的弟子啊,我是他請回來的打手,有什麼問題?”
顔蘊甯心道果然,不過此人與先前秘境的人有些差别,他似乎沒有完全被蠱蟲控制,還留有自己的意識。
不過再等他想要多問些什麼,這毒霧便失效了。
這陣修也不知是不是意志力真這麼強勁,竟是真從幻覺之中掙紮着醒了過來。他望着顔蘊甯,有些疑惑,一時之間沒搞清楚自己究竟是身處何方。
“哎呀,蛇神大人失手了。”顔蘊甯見狀挑眉。
他的聲音輕快,聽起來十分欠揍。
蒼越對此自然是無可奈何,再怎麼皮那也是他自己家的,還能丢了不成?
細想來,他也許久不曾見過顔蘊甯這副活潑的摸樣,自從他恢複修為以來,便總端着架子,半點看不出這個年紀應該有的天真爛漫。
這也才過了成年期而已,又不是一把年紀,真不知道他是裝的還是因為那詭異的咒文影響。
“别哎呀了,快走,他現在免疫我的毒霧。”他催促道。
顔蘊甯卻是搖頭:“走不了,外面有人看見我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