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朱鹭那邊,争吵聲仍在繼續。
厭玲珑正拽着他的領子,臭罵這隻愚蠢且分不清好壞的鳥:“他們究竟是給你許了什麼好處,還是你這腦仁就這麼點大,根本就不會自己思考!”
聶明河拉不住她,蒼越更是不敢去拉,二人便隻能看着怒氣上頭的她扇了朱鹭一巴掌。
可是細想卻也能夠明白她到底為什麼這般憤怒,數百年前,她的親人為了這件破事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她們耗費了巨大的精力與代價方才将這個結界樹立起來,勉強維持着這裡的運轉。
憑什麼這隻蠢鳥可以這麼搞破壞,可以這般不在乎!
淚水從她的眼角處滑落,順着她的腮邊,落在了被她掀翻在地的朱鹭眼中。
一時之間,竟是有些無法分清楚這究竟是誰的淚水。
朱鹭似乎被這淚水鎮住,忘記了自己原本要反駁的話語。在他看來,厭玲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不管如何,都不會真的關心這裡是死是活才對。
但這個女人,卻是真心實意的在難過,這讓他怎麼能夠不感到迷茫。
他在恍然之中沉默,良久,方才提醒道:“跟我計較,不如看看那個陣法究竟能不能關上。”
厭玲珑抹了把臉,望向身邊的聶明河,想問他有沒有頭緒。
而聶明河隻道:“把陣眼換了,我自然有辦法将結界補上。但那個詭異的陣法,我就不是那麼确定了。”
顔蘊甯沒有注意他們這邊的動靜,他剛送走了謝酩酊,還在低頭研究這個古怪的陣法。
隻是越看,他便越覺得怪異。
這陣法不僅僅隻是布置的方式不一樣,就連這靈力的走勢也是與衆不同,一時之間讓人搞不清楚他的用意。
可惜現在并不是問問題的好時候,不然顔蘊甯一定會讓系統聯系一下那位“知情人”,問問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但好消息是,謝酩酊留下的辦法确實能夠将陣法停下來。
或許是他看得時間太久,蒼越已經返回他的身邊:“能改?”
他記得上一次分神被那古怪的陣法所困之時,就是顔蘊甯想辦法破開的。而這陣法都有共通之處,所以顔蘊甯能解開也不是件怪事。
顔蘊甯點點頭:“能停下來,但還是得把結界補上,阻攔陣法與外界連通。”
“可巧,”卿飄飄已經完成陣眼的置換,正在把玩着那塊碎石,“劍尊方才說他有辦法将結界補上,你隻需要将陣法停下來就好了。”
她順手将拔下來的木簪交換給顔蘊甯,讓他把東西收好,可别再丢了。
這東西竟是真的能将結界破開,若是傳出去,落到有心人的耳朵裡,指不定又要鬧出些什麼事情。
顔蘊甯聞言将簪子收好,也沒有猶豫,蹲下身子開始修改陣法。
地上的陣法不知道究竟是用什麼東西畫上去的,用墨水覆蓋不了,顔蘊甯隻好咬破了自己的指尖,順着痕迹重新描改。
随着這他的更改,原本在陣眼出聚集起來的靈氣漩渦也逐漸散開,四周再次平靜了下來。
“就……這樣就行了?”系統有些疑惑。
這麼危險的情況,就這麼就處理好了?總覺得怪怪的,似乎漏了些什麼的樣子。
顔蘊甯滿頭大汗,修改這個陣法真的耗費了他不少的精力,壓根沒有系統想象的那般輕松。隻有他自己知道這陣法之中的每一筆,究竟是有多麼難篡改。
聶明河與厭玲珑一道将邊緣結界的陣法修改完畢,現在才有空過來查看這邊的狀況。
在看見顔蘊甯将這古怪的陣法停了下來之後,他有些欣慰,這孩子完全繼承了他娘親的優點,如此,他也算是死也安樂了。
“做得很好,給修補結界争取到了時間。”
顔蘊甯沒說,其實他也心知肚明,隻是争取到了時間而已。
這個陣法隻是暫時停下,真想将它完全關閉起來,還得另外在想辦法。但好在現在他們還有時間,可以慢慢思考這個問題。
“朱鹭呢?”他問。
既然朱鹭能與潭映秋聯手,說不定他會知道這個陣法究竟要怎麼關閉。
但聶明河卻是搖頭:“他不對勁,似乎是被人下了什麼暗示。”
方才厭玲珑已經被抓着他的領子問過一遍了,朱鹭卻是神思恍惚,根本就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隻可惜對方的修為深厚,完全不可能讓他們有搜魂的可能。
對此,聶明河也是少有的唠叨了厭玲珑兩句。不要什麼事情都想着搜魂,根本就沒有這麼多可以搜魂的餘地,不能對這偏門左道産生依賴。
厭玲珑扁着嘴,很想說自己近幾百年也就想起來這麼一次。
不過她還是沒說話,也沒有反駁,免得聶明河被和尚上身,唠叨個不停。
顔蘊甯的第一反應也是想要搜魂,不過他很快就反映過來這不現實。對方是渡劫期大能,且不說這事究竟能不能做成,光是這危險性,就已經足以讓人打消想法。
他沉默着,消化着自己太過年輕,什麼都不懂的現實。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最近發生的事情已經逐漸脫離了他的掌控。這已經不是他可以用好奇就摻和進來的事情,它像是一張巨網,網住了無辜入内的顔蘊甯,讓他無路可逃。
“那現在我們應該怎麼辦?”他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