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明河有些驚訝，他知道自己的孩子向來都很有主意，此時問出這句話，倒像是真的沒了辦法。

“不必憂心，”他笑着拍了拍顔蘊甯的肩膀，“我修補結界也需要時間，既然你也重新拿到了簪子，不如就在此地煉化，先将你身上的問題解決了再說。”

厭玲珑也有這個意思，這問題拖着也不是辦法，倒不如趁此機會解決。

顔蘊甯沒有拒絕的理由，于是他便與聶明河一同留在了這裡，邊煉化簪子，邊等聶明河将結界修補好。

在海底的日子十分無聊，這裡什麼都沒有，陽光落不進來，也沒有生靈，隻有先前落在這裡的各種武器和布置陣法用的東西。

系統歎了口氣，忍不住哀嚎：“好無聊……”

蛇也不在，不然它還可以數鱗片打發一下時間。

這段時間裡顔蘊甯一直在認真煉化簪子之中的法力，沒有空搭理系統，使得它更加無聊了。實在無聊的時候它甚至想要去數陣法上面的筆畫，隻可惜聶明河在這附近，它實在是不敢靠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顔蘊甯終于睜開眼。

他内視自身，發現自己的兩個靈核終于達到了一個平衡的狀态，不在會因為他過渡使用哪一種靈力而失控反噬自身。

“甯甯，感覺怎麼樣？”系統落在了他的肩頭，問。

顔蘊甯點點頭：“很好。”

也可以說這是他成年以來自身感覺最好的時候，沒有一種難以為繼的疲憊感。

他望向遠處正在結界旁邊認真修補的聶明河，忽然想起來件事：“你不是說這裡信号好麼？我們是不是應該趁此機會，聯系你說的那位知情人？”

被他這麼一提，系統方才想起來自己忘了些什麼。它趕緊幫顔蘊甯打開光屏，開始撥打視頻通話，看能不能聯系到對方。

它莫名有些緊張：“她脾氣很好，你可以随便問。”

顔蘊甯感道奇怪，不過還未等他問出口，對方已經接通了視頻通話。

光屏之上出現了一位留着黑色長發的男子，他的周身氣質沉靜，猶如天邊的月亮，甯靜而皎潔。

他從手中的報紙中擡頭，看了一眼屏幕，朝身邊喊道：“小劍仙快來，接通了。”

“來了！”屏幕之外傳來明亮輕快的女聲，待到她出現在屏幕之中時，饒是顔蘊甯也被她的驚豔到。

女子穿着一身鵝黃色的毛絨睡衣，手中拿着一塊闆子，似乎還在看什麼東西。她抽空看了眼屏幕，像是才想起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她将屏幕遞給身邊的男子，朝顔蘊甯打招呼道：“很漂亮的小朋友，找我什麼事？”

也是直到此刻，顔蘊甯方才發現自己好像認錯了人，他方才還以為那個男人才是系統幫他聯系的。

望着女子那張英氣又明豔的臉，他還是忍不住贊了一句：“還真像是劍仙。”

這句話将女子逗笑：“那隻是皎然給我起的花名罷了，我姓林，或者……你直接叫我阿鏡也可以。”

她邊說，便給自己在沙發上找了個舒服的位置窩着：“好了小朋友，說說看你想知道些什麼？看在你還算對胃口的份上，我可以多回答幾個問題。”

系統松了口氣，這個顔控松嘴了，接下來的事情便好說了。

可是這一時之間讓顔蘊甯去問，他又不知應該從何問起。

思考片刻後，他決定先從自己最好奇的一個問題開始：“所謂的世界意識究竟是什麼？”

阿鏡聞言竟是有些驚訝，随後她似乎想到了些什麼，隻道：“世界意識就是世界意識，不管旁人給祂多少種稱呼，也是世界意識而已。

“這麼說你可能不太明白，就将世界當做是一塊石頭，不管有沒有靈智，世界都是存在的。而世界意識就是石頭開靈智，有了自我意識，僅此而已……當然，看你的衣着像是些什麼仙俠世界，在你們那裡應該會管世界意識叫天道才對，就是修道之人最熟悉的那個天道。”

她給出的答案淺顯易懂，有些出乎顔蘊甯的意料。

這麼長的時間以來，沒有系統都沒能将這件事情解釋清楚，他還以為是些什麼很抽象的東西。

不過這樣一來，他的疑惑更多了：“可系統說了，如果一個世界誕生了自我意識，那就算是……升維？”

他還未說完，阿鏡便先翻了個白眼，顯然是這個說法實在是太過好笑。

“不是，這隻是他們認為世界是這麼運作的而已。我隻能告訴你，有關于世界與世界意識的東西不是普通人能夠聽明白并且記住的，這些東西他們聽見了之後會像亂碼一樣按照自己認知重組，沒有人能夠真正明白世界是什麼。”

顔蘊甯卻是很疑惑，明明這每一個字他都聽懂了，為什麼對方還說這不是？“人”能夠聽明白的。

阿鏡也知道他不信，但看在這小兔崽長得好的份上，她可以多一點耐心。

“讓你身後那個修士來複述一下我剛剛說了什麼。”

聞言，顔蘊甯吓了一跳，他這才發現聶明河不知道什麼時候來到了他的身後，甚至看見了系統的光屏。

出乎意料的，聶明河也無法複述出阿鏡方才所說的話。

“她說……她說什麼來着？”他很疑惑，但還是一句都記不住。

阿鏡抱着毛絨小熊，笑得十分猖狂：“我說了，不要總聽人類說話，你得聽聽自己的心啊。繼續這樣下去，你很容易被事物表面迷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