顔蘊甯聽得似懂非懂,他總覺得這個女人似乎意有所指,但他暫時還搞不明白究竟是什麼。
他低頭沉思,屏幕裡的女人也不催促,隻是拿過平闆繼續自己手中的活計。
“怎麼回事?”聶明河問。
自方才起,他便發現此地有一股别的能量波動,這才湊過來查看的。至于系統那點障眼法,對于他來說根本就沒有用。
之所以能容忍這小東西這麼久,不過是給孩自一點隐私而已。
顔蘊甯有些疑惑地擡起頭,他好似摸到了一點頭緒,但還是不太清楚這究竟是什麼。這點頭緒猶如電光般一閃而過,讓人難以捉摸。
或許他不應該太執着于自己來想這件事,應該多聽一聽旁人的意見。
聶明河沒有弟子,真正管教過的也就厭玲珑一個年輕人,他不太懂究竟要怎麼跟顔蘊甯溝通。不過按厭玲珑的意思,他耐心一些總是沒有錯的。
于是他便耐心的等待顔蘊甯整理好自己混亂的思緒,等他開口述說自己的煩惱。
沉默之中,顔蘊甯想了很多。從自己究竟是怎麼踏進這件破事之中開始反思,一直到與蒼越糾纏在一起,始終是沒有想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做什麼。
這真的是他想要做的事情嗎?
可是從一開始,他也不過是奔着想要找回母親的遺物去而已。
究竟是為什麼,為什麼會牽扯出這麼多的事情。
這些事情究竟與他什麼關系,他一定要去管嗎?不管其實也沒什麼關系吧?反正天塌下來,總是輪不着他這種小輩來撐。
他忽然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他以為的東西,真的是對的嗎?
“阿甯?”聶明河有些擔心,顔蘊甯的狀态有些不太對勁,像是要走火入魔的征兆。
屏幕那邊的阿鏡正好處理好了手頭上的東西,看見顔蘊甯竟是有些見怪不怪:“别想了,顯然還不是你該想那些破事的時候。還是先想想有什麼是你着急着問的,畢竟這通電話,燒的可是你系統的積分啊。”
她清亮的聲音喚回了顔蘊甯的神志,沒有在繼續糾結那些有的沒的。
淩亂的思緒逐漸回攏,他忽然想起自己究竟是要問什麼。
“按系統的說法,是這方世界的氣運正在被掠奪,除非是祂自己醒過來,不然我們沒有辦法阻止……”
他說得磕磕絆絆,似乎有些搞不懂自己在說什麼,但好歹是終于回想起了自己的問題。
聶明河聽了,隻覺十分驚奇。
這說法,與從前賴上厭玲珑的那個系統的說法差不多。隻是那個系統更傾向于這個世界不管如何都會被毀,還不如抓緊機會逃走。
顔蘊甯忽然擡起頭,疑惑仍未從他的眼底褪去:“那這樣的話,我們其實隻要找到世界意識并将之喚醒就好,是這樣嗎?”
阿鏡點點頭,似是鼓勵一般,說道:“那你準備怎麼做?”
怎麼做?
這确實是個問題。
他好似再次被一股無形之力封住神識,無法感知到自己究竟是在做什麼,又究竟是在思考什麼。
正當聶明河準備叫醒他的時候,阿鏡卻是忽然出言阻止:“别動。”
她并未多言,隻這一句話,便打斷了聶明河的行動。
“你究竟是什麼人?”他将矛頭對準屏幕中的女子。
若非是她,顔蘊甯又怎麼會因為幾句話,陷入這話中近乎要入魔的狀态。
系統有些着急,扇動着翅膀攔在聶明河與屏幕的中間,不住地勸道:“冷靜,請你冷靜一下。”
旁人不知曉她的脾氣,但系統還是知道的。這女人也就是看起來好相處,實際耐心極差,若真把她惹惱了,還真不一定能找到第二個人幫忙。
隻是它才那麼一丁點大,聶明河并不将它放在眼裡。
阿鏡卻隻是笑了笑:“我不是人,我或許是人,誰知道呢?”
顔蘊甯卻像是忽然抓住了剛剛逃走的那一點靈光,搶在二人吵起來之前問:“既然如此,我要怎麼才能确認天道?”
女子注意到了他的用詞,也不再計較聶明河的不敬,繼續耐心引導:“以目前的狀況來看,你們這方世界的世界意識早就已經作為生靈降生了。你若是真的想找,那就找那些根本不可能的存在,那大概率便是世界意識。”
她說話不再像方才那般易懂,像是糾纏在一起的線,讓人摸不着頭腦。
根本不可能的存在,那算是什麼東西?
饒是聰慧如顔蘊甯,也忍不住歎了口氣,怪不得說人是聽不懂的。他這種普通生靈,更加聽不懂了。
但意外的是,聶明河聽懂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光屏一眼,沒有說話,裝作自己也沒有聽明白。
隻是這點小動作自然是逃不過阿鏡的眼睛,不過既然對方不想暴露,她也不會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