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是不可能老實的,尤其是顔蘊甯,他向來就不是個會聽從别人勸告的人。
通話結束後,兩人皆是默契的保持着沉默,一句話都沒有說。唯有系統絮絮叨叨,想要思考出來一點有用的對策。
“那不能說,怎麼說不能做吧?”
它冥思苦想,奈何它隻是一段數據,根本就處理不來這種事情。
而顔蘊甯在這短暫的沉默之中,想到了點應對之策。但說實話,他心中也沒有底,更不能理解這該死的複蘇期又是怎麼一會事。
好不容易熬完了成年期,結果現在又冒出來這麼個玩意,真是讓人頭痛。
不過更讓人頭痛的事情還在後頭,他還得應付潭映秋,眼下更是還未将事情處理妥當。
他想讓蒼越留在這裡,先看顧妖界一段時間再說。但很明顯,蒼越并不願意,他是一定要跟着去的。
“真的不留下嗎,我自己一個人也是可以的。”
畢竟潭映秋還指望自己跟他合作,肯定不會就此動手,顔蘊甯想。
但蒼越很堅持:“我跟你走,那潭映秋圖謀氣運,打的主意肯定不是你能夠想象得了的。”
系統默默點頭,它也認為蒼越說得很有道理。那潭映秋看就知道腦子不正常,他們家甯甯還年輕,怕是上當了都不知道怎麼回事。
見他們實在是堅持,顔蘊甯也不得不松口,答應了蒼越的要求。
“我臨走之前叫族老幫個忙,臨時啟動備用的護法大陣應該沒問題。”蒼越松了口氣,準備出門去找人。
他剛剛轉身,還未出門便聽見一聲清越的鳥鳴。
一隻朱鹮落在了神靈樹枯萎的樹杈上,他歪着頭顯然是對神靈樹的現狀十分好奇,但又小心翼翼地,不敢靠近其新長出來的枝條。
蒼越從窗子處探出頭去,難以掩飾自己的驚訝:“那是……朱鹭?”
不怪他如此驚訝,那可是朱鹭,自從上一隻朱雀誕生之後,便已經跟妖界斷了聯系,再也不來往。
族老他們一直猜測是不是他們選擇了别的鳥來化聖傷到了朱鹭的心,所以才沒有回來過。
樹上的那隻朱鹮聽到了蒼越的聲音,偏了偏頭,再次發出啼鳴,像是在催促誰出來跟他交涉。
顔蘊甯慢吞吞的出門,邀請對方下來一叙。
朱鹮鳥不答,隻是一味的看着他,好似覺得他的誠意不夠。
“啧,答應你的絕對不會少就是了。”顔蘊甯沒好氣道,“神骨都給你了,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呢?”
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這不是朱鹭不放心,而是他在别扭。
他抿了抿唇,覺得這事不應該自己來解決,遂将目光投向了還倚在窗邊的蒼越,想讓他想想辦法。
人已經被他叫過來了,但能不能留下,還得看妖族自己的。
蒼越接收到了他的目光,竟是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顯然,這隻妖真的很吃這套,很喜歡顔蘊甯依賴他的樣子。不過也是,像顔蘊甯這般強勢的人,偶爾漏出一點迷茫,都足夠讓人回味無窮,更何況是像現在這般求助呢?
他清了清嗓子,忽然扭頭對着族老家的方向大叫:“明姨!族老!朱鹭回來了,你們快來看啊!”
這一嗓子喊得朱鹭猝不及防,正要逃跑之際,一隻白鹇出現在了他的身邊。
原本舉起的翅膀隻能默默地放下,不然會顯得他太激動了,輸了這些妖一籌。
“魔主,這就是你的誠意?”朱鹭不悅道。
顔蘊甯聳了聳肩:“長輩關心你而已,與本座何幹?”
蒼越簡直愛死他這副樣子,絲毫忘記從前顔蘊甯究竟是怎麼诓騙他給自己當打手的。
“莫要着急,”再朱鹭發飙之前,顔蘊甯總算是願意好好說話了,“待時機成熟我自會回來祝你一臂之力,更何況神骨我也給你了,還擔心我會不認賬嗎?”
有了他這句話,朱鹭也總算是放心了。
鳥妖縮了縮爪子,默默地往旁邊挪了挪,也不知道是不想跟朱明說話,還是擔心她抓的地方不夠粗,會掉下去。
不管如何,這都不是顔蘊甯需要關心的事情。
他扭頭與朱明招了招手,跟她說了聲自己和蒼越要回魔宮一趟之後,便先離開了。十分貼心的給這兩隻鳥留出足夠的空間,讓他們好好談一談。
蒼越收回視線,他對于朱鹭的出現還是十分意外,甚至想不通顔蘊甯究竟是何時将這隻鳥叫過來的。
顔蘊甯方才回到房間之中,朱鹭便逃似得出現在了窗外,出于禮貌,二人也隻能先請他進來。
“不是說想要情報,怎麼見了我還帶着你相好的跑?”鳥妖陰恻恻地問。
他也沒指望顔蘊甯會問些什麼,不過是借此機會跑開,不與那隻白鹇待在一起罷。
隻是這麼一說,顔蘊甯才終于從方才的猜測之中回過神來,想起他邀請朱鹭前來一叙的真正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