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你還沒準備好出賣同夥。”他眨了眨眼睛,完全不承認自己已經忘了。
早上他拿到信件時便已經做好了打算,并放出了紙鶴,邀請朱鹭前來妖界一叙。畢竟妖界現在的狀況,蒼越能放心走開,他自己都不能放心。
所以最好的辦法,便是将那隻鳥叫過來。
這件事他原是要跟蒼越說上一聲的,但無奈這條龍睜眼便發現了系統的存在,打亂了他的思緒,竟是将此事忘了。
如今,更是朱鹭再次提醒,自己方才想起來這麼一回事。
看來這事情還是要慢慢做,不然很容易忘記自己在做些什麼東西。
朱鹭沒有管他的調侃,直接問他究竟想要知道些什麼,半分沒有在出賣同夥的罪惡感。
顔蘊甯思考片刻:“我猜你們的目的并不相同,你與那潭映秋,究竟是在合作些什麼?”
聞言,朱鹭對于他的敏銳十分驚訝。
倒也不是他小看顔蘊甯,而是普通人,根本不會關注到潭映秋的身上去,更别說推測他便是真正的幕後主使。
畢竟那人心思缜密,若是他不想,根本就不會露出半分破綻。
這麼看來,說不定是潭映秋看上了這小子。
他沉吟片刻,道:“雖是不是知道你怎麼推斷出與我合作之人是潭映秋,不過我們之間隻是各取所需,我知道的東西并不多。”
“有知道的就好,”顔蘊甯答道,“總比我自己靠那點線索猜的靠譜。”
朱鹭點點頭,既然他不介意,自己當然也不會介意将這件事說出來。畢竟早在回到妖界之前,他便已經跟此人鬧掰了。
他确實知道的并不算多,潭映秋找上他的時候,其實是兩百多年前,神庭遺址出現的時候。
當時他有心想要去找那朱雀神骨,一直在搜尋神庭遺址的下落,在聽聞遺址出現時便立刻動身前往搜尋。
那隻朱雀死在裡神庭,說不定神骨也會遺落在那裡也說不定。
也是在這途中,他才結識了潭映秋,與此人有了來往。
這人似乎特别懂人心,隻是一個照面,他便已經看出了朱鹭的執念所在。也因此,他以神骨為誘餌,引朱鹭與他合作。
那時的朱鹭一心想要化聖,理所當然的,他上鈎了。
倒不是這隻鳥好騙,而是他在遺址搜尋了一圈,确實沒有找到神骨的蹤迹,所以才會想要跟潭映秋合作,各取所需。
那潭映秋雖然說是要合作,但一直都沒有要朱鹭幫忙做過什麼,反而十分殷勤的幫忙搜尋神骨的下落。再加上他在修仙界的名聲很好,是出了名的老好人,所以朱鹭也沒怎麼懷疑過他。
一直到了最近,潭映秋要求他去接觸禦獸宗,說是那邊有神骨的下落,這才有了最近這些糟心的伊始。
“……我知道的确實不多,隻知道他近些年一直在搜尋關于氣運的相關消息,其餘的我不清楚,他也不敢讓我知道。”
顔蘊甯聞言,不置可否。
朱鹭的話聽上去十分合理,但他總覺得,似乎還有對不上的地方。
這段時間他從未放棄過追查替生丹一事,自然清楚這鬼東西與朱鹭沒什麼關系。所以他的重點不在于此,而是在于那該死的邊緣結界。
方才朱鹭所說的看似沒問題,卻正好繞開了一個最重要的點,他為什麼會選擇破壞結界。
聽見他的疑問,朱鹭竟是笑了起來:“嗯,這玩意完全沒有存在的必要,那我要去打破它,不是應該的麼?”
鳥妖的态度無疑惹怒了顔蘊甯,但他握緊了拳頭,硬是耐着性子問:“為什麼?”
“為什麼?”朱鹭像是有些聽不明白,指尖微微動了動,而後皺眉道,“不為什麼,神庭沒能将縫隙封上,證明這條縫隙就應該是打開的。”
他這話說得理所當然,甚至對于聶明河等人的舉動十分不解。
“神庭那群人又不是真正的神族,既然能把世界撬開一條裂縫,那麼很明顯,這是天意,跟他們沒有關系。
“人們很自以為是,隻以為修煉幾日便能左右整個世界。既然如此,他們是對的,那我為何就不是對的呢?”
朱鹭邊說,邊莫名其妙地笑了起來。
但不得不說,按他這個邏輯,确實沒有人是錯的,隻是各人的選擇不同而已。
顔蘊甯暗自咬牙,有心想要罵幾句,愣是不知應該從何罵起。
而蒼越顯然已經習慣了對方這十分清奇的思路,甚至在對方的話中抓到了一絲異樣:“照你這麼說,那潭映秋與你應是知己?畢竟你們當時可是聯手将結界打破,甚至在這之上,建立了另一個陣法。”
知己這兩個字真把朱鹭惡心壞了,他搖頭:“不,他當時跟我說的,隻是一個十分普通的幻陣,用來迷惑外來修士而已。”
而已。
蒼越忽然想起當時朱鹭的狀态并不對,說不準,朱鹭早就已經中招了,隻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