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兩行字,蒼越忽然陷入了沉默。
雖說此事荒唐,傅楚生隻是他的分神,如何有死去一說?但偏偏這個分神特殊,即使再造一個,也難以将之造出來,确實也是跟死去十分相似。
他思索半晌,竟是沒能想出來,自己究竟應該怎麼才能幫顔蘊甯洗清這莫須有的罪名。
實在不行,他改變一下外貌,先回天阙山一趟,糊弄衆人也不是不可以。
顔蘊甯奪過他手中的字條,看完之後也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并沒有立刻答應他這好主意。
“都怪你。”他道。
蒼越不知道這具體指的是哪一件事,究竟是指自己用分神騙了他,還是指分神跟着他離開之後竟是惹出了這種事情。
不過,不管是哪一件事,那都是分神幹的,跟他這個本體有什麼關系。
“都怪我。”蒼越哄到,反正哄自己的道侶又不丢人,“回頭我以傅楚生的面貌回去一趟,此事自然不攻自破。”
顔蘊甯卻是搖頭:“不攻自破?我看,是自投羅網。”
這些日子他真很認真地在思考潭映秋的話,既然他覺得自己是知己,那麼下一步究竟要怎麼做,才能出其不意,讓自己防不勝防。
但他沒有什麼頭緒,上次能及時搞清楚潭映秋的意思,也是因為手上有他遞過來的消息。眼下什麼都沒有,憑空推測,自然是不可能的。
最好的辦法,還是等對方先出手。
此刻潭映秋終于出招,顔蘊甯終于知道自己應該要往哪個方面推斷才最為合适。
他沉吟片刻後,阻止了蒼越的行動:“不,不要去。”
蒼越不明所以,但顔蘊甯說的話,他大多時候還是很樂意去聽的。
于是他耐着性子,等自己年輕的道侶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
“如果我是潭映秋,那麼将傅楚生推出來隻是第一步。”顔蘊甯倚在床頭,摩挲着手中的紙張,“你不回應,那便煽動修仙界衆人的情緒;但你若是回去,便正好拆穿你的真面目,說‘我’心中有鬼。”
聞言,蒼越不由挑眉,他怎不知道這人什麼時候真成他們家甯甯的知己了。而且對方之中我做你猜的遊戲,讓蒼越感到十分不爽。
時至今日,那潭映秋依舊沒有放棄自己的猜想吧。
他悄悄伸出手,環住顔蘊甯的腰,像是想要借此動作來宣誓自己的主權。
“你怎麼知道他一定是這麼想?”蒼越十分不爽地問道。
說到底,顔蘊甯是他的道侶,又不是那潭映秋的,憑什麼與此人心有靈犀?
顔蘊甯望着自己腰間的手,忽然覺出一絲好笑。不過他并沒有準備提起之前其實是潭映秋提醒他去妖界的事情,不然蒼越肯定會更加不爽。
他抿着唇,将自己那點笑意忍下:“那賭不賭?”
“賭什麼?”蒼越自然不會拒絕這種占便宜的好機會。
說到底,其實就是他不信顔蘊甯會與那潭映秋這般心有靈犀,真就能猜出對方的真實想法。
若是真有這麼神,那他試探世界意識的時候,顔蘊甯為什麼直到今日也沒有反應過來?
見他的注意力已經被自己帶走,顔蘊甯思考片刻:“這樣吧,你與我什麼都不要做,也不回應傅楚生的事情,就看是不是就像我說的那樣,有人煽動修士的情緒,引起兩界對立?”
修仙界與魔界的矛盾由來已久,隻不過是缺一個爆發的點罷了。
相信潭映秋也是這麼想的,不然也不會走這麼一步棋。
蒼越皺起眉,順着他的思路想了一陣,竟是反對道:“現在并不是挑起事端的好時候。”
顔蘊甯自然也明白:“不是現在,也會是不久之後。趁能選,還是選個對自己有利的時間才是。”
見蒼越實在是不解,他思考了片刻,選擇了一個比較易懂的說法。
“隻是一點攻心計,若是我,待你出面解決了傅楚生的流言後,再想辦法戳穿你的真實身份,讓你所說的話沒有半點信服力。屆時,人人都會相信魔主居心裹測,對修仙界觊觎已久。”
說着說着,連顔蘊甯自己都笑了起來。
他是真的想打修仙界很久了,不開玩笑,是真的想。
若潭映秋能預知到他這點,說不準還會挖到魔宮的幾個據點,用來佐證自己的說法。
不過以他那好做好人的毛病,應該不會親自出面,會找别的傻子來代言才對。禦獸宗就不錯,他們與妖界不對付,正好将他們攻打妖界的事情美化成維護正義。
蒼越沒他想這麼深,聞言也是有些猶豫。
這麼想來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賭注,隻是顔蘊甯找個借口,阻止他摻和進去罷了。
但是,又便宜不占王八蛋!
“說這麼多,你還沒說賭注是什麼?”蒼越說道。
顔蘊甯沒想到他還在想着這事,認真思考了片刻之後,道:“我輸了随你決定?”
這自然好,蒼越笑着點點頭:“那我輸了,就滿足你一個願望。”
聽上去差不多,顔蘊甯遲疑着點了點頭。他應該,沒有答應一些什麼奇怪的東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