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我們可以站在最高的地方看煙火了。”
季淩溪說着就要去拉林禦渡的手,林禦渡倒是也沒躲,就這樣被他牽住了。
“下雪了,我哪也不想去。”
“我要在這裡給我的花除雪。”
“煙火在哪都可以看。”
林禦渡看着季淩溪眼睛,十分認真。
季淩溪露出了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好像被深深傷害過一樣。
“陛下不要這樣,當年您把劍還我那天,也是除夕。”
“是您一直選擇離開我的,我會傷心一次,原諒一次,第二次,我不想重蹈覆轍。”
林禦渡說罷就攏了攏身上的大裘,接着清理那一盆盆無盡夏上的積雪了。
“阿渡,能讓我在這嗎?”
“不趕我走,可以嗎?”
季淩溪看着明明三個月前還願意魚水交融的人,為什麼現在依舊是這副冷冰冰的模樣呢?
“陛下九五至尊,請便。”
林禦渡頭也沒擡,接着清理積雪了。
“彭。”
天空之中綻放出了五色煙花,是季淩溪特意請工匠調制出的模樣,就是為了能與林禦渡一同去看。
而等煙火綻開時,林禦渡也隻是擡頭瞄了一眼,并無其他反應,好似一塊木頭。
“陛下用心了。”
“隻不過我現在,已經忘記當初說過我想要開煙火這句話了。”
林禦渡清理完花上積雪,徑直回了内殿,完全沒有管在外面的季淩溪。
林禦渡完全沒有管過現在自己的處境,也不管季淩溪是不是九五至尊。
或許真的隻要季淩溪一發怒,林禦渡他就會死在帝王側。
林禦渡沒有在賭,也是真的在賭,在賭季淩溪總有一天會不愛他,總有一天會讓他走。
天下之大,悠悠長歌。
林禦渡不願意做那被囚禁的鳥兒,隻願做那天上飛的雄鷹,自由自在,不困宮牆。
可帝王的愛是霸道的,是不講理的,若林禦渡還是那一方将軍,便不會被制衡。
想來想去,也是個死局,索性啊,林禦渡就不想了,把所思寄情與花,這樣,便能少痛苦一些。
九重天内
“德遠仙君!!!您說什麼!!!您要下凡!”
“您真要下凡去找那小蜉蝣妖!”
“不行不行不行,絕對不行,那小蜉蝣妖的因果業太重,說不定您一下去就回不來了。”
德遠仙君座下的童子正盡全力阻止他那個祖宗德遠仙君戀愛腦上頭,去救那命不久矣的蜉蝣妖。
“思廿啊,這世間因果循環,總要有些什麼失去的,才會得到什麼。”
“我的情劫還沒有完成,那他,我就必須要救,還要點醒我那個便宜兒子 。”
林崎遠也不和思廿瞎掰扯了,一個閃身,便前往了下界。
此刻妖都内的妖首暮淞已經是垂垂危矣,與當年并無兩樣。
“仙君來了?”
“仙君這是又一次救我?還是又一次把我當笑話?”
暮淞強撐着,明明已經快到遲暮,卻仍用靈氣拖着陽壽,不進那陰曹地府。
“你廢話,我是來救你的。”
林崎遠翻了個白眼,把身上的一部分仙氣渡了過去,暮淞這才好了許多。
“你從人間戰場把我帶走,擾亂我渡劫,也擾了你的因果,受了天道懲戒,你能拖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林崎遠歎了口氣,他活了幾千年,怎麼會喜歡上這樣的一隻蜉蝣小妖。
“對了,我的便宜兒子怎麼樣了?”
林崎遠這才想起來問林禦渡的事,卻隻看見暮淞冷哼一聲。
“他跟着他的心上人造反,然後被他心上人賜死了。”
“最是人間無情帝王時。”
暮淞理了理他的銀白色長發,而後從棺材裡起身,走到了林崎遠身前。
“德遠仙君此次來人間一趟怕是不易。 ”
“救我是小事,你那便宜兒子和你那便宜兒子的心上人攪得天下不安,這麼大一份因果循環,人間恐有變數咯。”
“德遠仙君此次來人間,隻怕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暮淞的這一番話,确是戳中了林崎遠心中所想,隻是林崎遠此次來人間主要目的,還是與他暮淞一度情緣。
而後相忘與世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