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鸩酒,最後斷送了一位國主,一名公主,一名蠱師波瀾壯闊的一生。
南須臾的一生似乎都是苦的,最後的那一杯鸩酒送走了的時光似乎也是苦的。
南須臾的屍體最後被百姓們吊在了城牆之上,以平息戚東之怒。
至于楊楓星,楊楓星追随了他的國主,他的小小星光,一同去往了那忘川之路。
楊楓星還記得那人在自己懷中一點一點喪失生機的痛苦,所以很快,他也去陪她了。
楊楓星其實準備了兩杯鸩酒,在南須臾去世之後準備随時去陪她。
這一曲落幕之後,戚東與尋南的恩怨也算就此了結了。
“将軍,陛下,尋南國國主自戕了。”
“屍體被尋南國百姓挂在他們城牆之上示衆,希望我們……退兵。”
前來禀報的士兵傳來了消息,林禦渡倒是不是特别震驚,倒是季淩溪露出了一些驚歎的神色。
“倒也是有性情的人。”
季淩溪隻是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就陷入了長時間的沉默。
“南須臾隻是一直看不透罷了,一直被那所謂的宮牆所囚禁,卻還甘之如饴。”
林禦渡淡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而後接着說道。
“如若她不是尋南國人,如若她沒有犯下那麼多罪孽,或許我們的性格,我們能成為朋友。”
林禦渡說完這句話便也再沒開口,其實此刻戚東也沒有更充分的理由繼續攻打尋南了。
諸國互相制衡,反而對于現在的來說戚東是最好的狀态。
翌日
“退兵回朝。”
季淩溪換上了銀甲,在衆多将士面前宣布了這一旨意。
季淩溪在朝中的地位此時已經穩固,更有軍中威望,他說的話自然是說一不兒二的。
林禦渡跟在他的身旁,看着眼前榮光煥發的季淩溪,嘴角的笑意是怎麼也壓抑不住。
這樣在軍營裡榮光煥發的季淩溪,比在朝堂之上玩弄詭谲的季淩溪,更像他的那個少年殿下。
更像他仰慕了許久許久的人。
原來他一直都沒變。
或許,季淩溪一直都是季淩溪。
林禦渡就這麼跟在季淩溪身旁,不管風雨,就這樣靜靜的站在耀眼的帝王身後,做一守護之人就好了。
曾經在冥界做冥官的林禦渡,也是這麼想的吧……
隻是我們從來都是高貴身份的季淩溪别扭鬼,一直想林禦渡為他妻,不管世間任何變數。
也不擇手段。
或許藏在林禦渡溫潤如玉的外表之下·,除了堅毅,還有自卑。
殿下到哪都是殿下,而林禦渡一直都是那追随殿下的小跟班罷了。
戚東的兵隊大概花了十日從尋南戰場返回了戚東國都,戚東。
臨朝的商謎音在昨日就接到了他們陛下班師回朝的消息,同時也接到了他們的将軍複活了的消息。
對于這件事,商謎音自然算得上參與其中擾亂其中的那顆老鼠屎。
畢竟是他撺掇着着林将軍暗戳戳逃跑的。
不過如若林禦渡不跑,他又怎麼能看清楚自己心裡是怎麼想的呢?
自己也算撮合他和他們的皇帝陛下的大媒人了。
“陛下還朝,衆卿迎喝!!!!”
季淩溪依舊是那風光無限的模樣,隻是在邊疆多的蹉跎,他的人難免也染上了一些滄桑。
“辛苦商愛卿了。”
“我去尋南戰場這半年,若沒有商愛卿為我看着這朝堂的大大小小事務,我也不能放心征戰沙場。”
“商愛卿若有什麼想要的,盡管和朕提便是了。”
季淩溪換下了銀甲,着上了皇袍,又變成了那朝堂之上至高的帝王。
“陛下是知道臣的,臣所心屬的不過黃金白銀這些俗物罷了。”
“但說到賞賜,還請陛下賞臣一塊禦賜的丹書鐵卷,臣不僅喜歡黃金白銀,臣還特别怕死。”
商謎音面上帶笑,歲月在他臉上的沉澱似乎隻是讓而立之年的他更加成熟穩重,多了一些文人風骨,少了一些商人戾氣。
“準了,商愛卿與朕皆是大功臣,求一塊免死金牌又何妨?”
季淩溪笑着,屬于帝王的意氣風發在他身上淋漓盡緻的體現了出來。
下面的人去準備賞賜去了,商謎音看着在殿外遠遠等候着的林禦渡的身影,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自己要這塊免死金牌,無疑就是怕哪日自己幫助戀愛腦帝王的大将軍假死逃離宮中這件事情敗露,自己國家的戀愛腦帝王急了要砍他腦袋罷了。
林禦渡自知他現在身份尴尬,既是已死之人,又是曾經的反賊,于是在一陣等待後先行前往了挽舟宮等着季淩溪下朝。
這是帝王還朝之後的第一場朝會,自是精彩紛呈。
“陛下,此次一番尋南之戰,我軍戰死士兵三萬,共需六萬撫恤金,請問陛下可要加倍封賞?”
戶部尚書呈上此次與尋南一戰的具體賬目表,讓季淩溪可得頭疼好一陣了。
季淩溪剛登基不足一年,雖說戰功赫赫,國泰民安,可國庫上上兩任皇帝留下的窟窿可得由他一點點補上。
更别說還有明年的官員官費,邊關戰士的兵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