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聚會散場後,誰都回到了自己本來住的地方。末伽梨的家曾經熱熱鬧鬧,現在就隻住着她一個人。
因此,五條悟毫不避諱地發出尖銳爆鳴。
“我不同意!”
末伽梨看起來很困惑。
“什麼嘛。我保證悠仁不會上學遲到,登記婚姻屆很快的。”
“遲不遲到根本就不重要!重點是婚姻屆啊婚·姻·屆!”
末伽梨吃了一驚:“悟,身為教師你怎麼能說出遲到不重要這種話!”
“給我關注後半句不要裝傻!”
“嗯?”她思考了下,“登記婚姻屆難道很慢嗎?”
五條悟差點把牙給咬碎了。
“你回避問題也要有個限度。末伽梨,如果你再不認真回答,我就真的、真的——絕對不會吃掉你!”
這個威脅顯然起了作用,末伽梨立刻嚴肅了起來。
“悟。”她說道,“現代法律講究婚戀自由,不管誰怎樣反對,也沒法阻攔我和悠仁結婚哦。”
憋悶、郁卒,怒火燃燒在五條悟的胸膛裡,他感覺他的心髒正在轟隆轟隆地瘋狂打拳擊,目标則是對面那張無恥之臉。
如果不抱着要犧牲掉整個人生的覺悟,現在應該沒有人能阻止她了。
幸好,五條悟習慣犧牲。
他的身體千錘百煉,沒有一天懈怠,為的是以現代最強咒術師的身份站在人類這邊,奔波在對抗咒靈的前線。
他的時間一壓再壓,就算忙到一日三餐都不一定有空,也要用盡最大努力與咒術總監周旋,從世界各地保護并培養有才能的後輩。
遇到末伽梨以後,他更是明白,犧牲就是他無法逃避的命運。
并且,牲品隻要有一個就夠了。
若能保護學生,未來的這一輩子算什麼。
你想要就拿去。
“和我結婚吧,末伽梨。”五條悟說。
……
…………
………………
“和我結婚吧,末伽梨。”五條悟說。
末伽梨的表情相當古怪。
比起感動或者愕然,她沉默了片刻,喃喃自語:“原來如此,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惠喜歡用魔虛羅自爆犧牲,是受你影響……”
寂靜。
“什麼?”虎杖迷茫了。
他完全沒能跟上快速轉變的話題,就連五條悟的突然求婚也還沒有厘清。
五條悟這邊,他大概知道末伽梨又讀到了他的負面情緒,但這絕不是被牽着鼻子走的時候。
五條悟壓下滿腔的回嗆之欲,用指關節敲了下她的額頭,發出悶悶的咚響。
“喂,空空如也的這裡,請問有人在聽嗎?不管誰都好,告訴末伽梨,我在求婚!”
末伽梨瞪了他一眼:“我當然有在聽啦。”
接着,她露出了相當苦惱的表情。
“【結婚】,在當前定義下,是必須得到所在國家的法律承認,同一時間隻能與一個人保持這樣的關系。”
“正是如此。”五條悟點了頭,稍稍松了口氣。
他就知道。
末伽梨要和虎杖結婚,無非是因為虎杖對她提出了願望。
她很喜歡虎杖,已經決定滿足他的願望。那麼,即使五條悟提出最強烈的反對,也無法改變什麼。
但是,如果不是反對,而是提出相同卻對立的願望……
五條悟得意笑着,末伽梨則困擾到頻頻歎氣。
如果五條悟的求婚隻是玩笑,末伽梨并不會在意。
然而,末伽梨能感受到人類負面情緒。她比五條悟自己都明白他的認真,虎杖那邊也沒有放棄的意思。
那少年是個單線程生物,做了—>負責—>結婚,已經在他的大腦裡形成了堅定而不可動搖的回路。
即便碰到五條悟求婚,虎杖也沒有拐彎的意思,隻是同樣與末伽梨感到苦惱,甚至還迸發出了讓五條悟瞠目結舌的點子。
“末伽梨,我和你在日本結婚,你和五條老師在國外結婚,好不好?”
末伽梨恍然大悟。
五條悟下巴都驚掉了,迅速翻開大腦模糊記憶的刑法。
“不可以!”他崩潰着,“你在說什麼妥妥的重婚罪!”
末伽梨想了下:“隻要雙方都知情同意,不說就不會有問題吧?”
“我·不·同·意!”五條悟跳了起來,幾乎是在尖叫。
“那這樣吧。”虎杖又說,認真看着末伽梨,“末伽梨,你先和五條老師結婚、再離婚,然後和我結婚,不就好了嗎?”
“嗯,很好。”末伽梨相當滿意。
“一點都不好!”五條悟雙手抓着末伽梨的肩膀,拼命搖晃,“末伽梨!為什麼你要先跟我結婚離婚,最後和悠仁結婚!明明應該先跟悠仁結婚離婚,再和我結婚吧!”
五條悟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被套進了對手的腦回路。
“松手啦,悟。”末伽梨掰開他的手,像哄着任性的小孩一樣,“好好,誰先誰後我都OK。”
虎杖則很自然地搖頭:“末伽梨,你忘了先來後到。”
這少年異常嚴謹地掰着手指:“五條老師是先來的,我是後來的。我破壞了你們的關系,所以你們結婚再離婚,這是很自然的結果。後面,就由我來對末伽梨負責。”
“啊,很有道理。”末伽梨了然點頭,“那我就還是先和悟閃結閃離,再和悠仁結婚。”
縱觀現代最強咒術師的人生,五條悟從來沒有哪一刻覺得自己是這麼弱小可憐又無助,也從來沒有那一刻覺得自己比現在更像個絕望的正常人。
五條悟撕心裂肺:“先來後到——先來後到不是這麼用的啊!”
與其選擇該死可惡狗屎的先來後到選項……
“哈哈不就是重婚罪嗎?犯就犯了……”
那麼,問題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