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撻笑得可開心了,連連親了好幾下他的鼻尖。
「好好,我們悠仁是大狗,天下第一的好狗狗……」
虎杖高興極了,連着炫了一百個蛋撻。
那是虎杖成為咒術師以來,睡得最舒服的一覺。
雖說,他醒來後傻了眼,瞪着眼前那布滿啃咬痕迹的身軀,紅臉埋頭裹着被子,怎麼叫都不出來。
末伽梨笑得前仰後合,還嘬嘬嘬地調戲他,逼得他惱羞成怒地探頭,輕輕咬了下她的指尖。
她嗯了聲,尾音彎曲又上揚,眼睛迷離地眨吧眨吧,于是……
虎杖一呆,用力拍了下自己的臉頰。
京都商業街上,是末伽梨的俏皮笑聲。
“吃些甜食,心情好點了吧?”
“我沒有心情不好……”虎杖無意識地啃着脆脆鲨,身旁垃圾桶裡,已經落了許多包裝紙。
末伽梨正拔蘿蔔般,拽着咒靈們的腿、觸手、枝幹,将他們挨個拔出。
咒靈們勉強爬起,尚未從頭暈完全恢複……
末伽梨笑眯眯的:“我救了惠和津美紀,拿了好多點數。剛剛兌換完交通工具,還剩了許多。”
“【熵增點數:兌換】。”她說道。
巨型錨鍊自她掌心湧出,泛着高強度合金的光澤。每節鍊環都粗過成年男子的腰身,足有十米之長,節節轟然砸向柏油路面,頓時就凹下去一個大坑。
四位咒靈紛紛瞪大眼睛。
“呀、呀啊啊啊啊——”漏瑚尖叫着,帶頭連滾帶爬,花禦抄起漏瑚和真人就往前沖。
“哎呀,這麼怕做什麼,我不會傷害你們的。這隻是——”
末伽梨微笑着,五指扣緊鎖環。她如鹞鷹般輕巧翻躍,便連帶着錨鍊,落到他們身前。
“乖啦。”末伽梨尾音帶着哄孩子似的甜膩,手腕卻劃出淩厲的弧線。
隻見她展臂一甩,那十米巨物摩擦出清脆顫音,竟如遊龍般打着回彎,輕輕松松将咒靈們捆在了一起。
“啊——”那捆咒靈像稭稈一樣,滾到街邊。末伽梨拍手撣去灰塵,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吉野順平的眼睛裡,閃爍着星星:“我要是有攝像機,拍下來就好了!”
“好帥!”野薔薇震撼着,“我要是也能成為這麼出色的咒術師……”
而虎杖,他直到剛才為止,都非常焦躁。虎杖警惕宿傩,警惕咒靈,好似護衛犬遇到黃鼠狼,沒有任何閑心。
但現在,即便沒搞懂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虎杖卻很是放松,甚至滿臉自豪,隻因……
“我的婚約者,好厲害!我也要加油!”
這少年燦爛笑着,一手搭着曲起的肱二頭肌。
“末伽梨,總有一天,我會成為讓你也自豪的婚約者,正式和你締結婚約!”
“好呀。”末伽梨彎起眉眼,向他腦袋伸手。虎杖習慣性地微微低頭,方便她揉揉他的腦袋。
“悠仁,你已經很讓我自豪了。不過,如果你希望繼續進步,那我也會一直陪着你哦。”
羂索望着這一幕,甚是欣慰。而另一道視線射向虎杖,卻陰沉得像是暗地裡的冷箭。
這并非來自宿傩,而是剛剛折返的裡梅。他身旁,伏黑甚爾眯起眼睛,掃視着倒栽蔥的咒靈們。
……
…………
………………
之前,裡梅與伏黑甚爾去追擊咒靈,卻被宿傩截了胡,還讓他搶先折返了。
裡梅很快就收斂了所有感情,無論他看向宿傩還是虎杖,都已能保持平靜。
伏黑甚爾倒是打量了下宿傩:“你剛提了一袋子脆脆鲨,這麼快就吃完了?”
羂索悶笑了下,宿傩擰起眉:“狐狸讨食,全喂了。”
“狐狸?”甚爾不解,裡梅倒是了然,揚頭點着遠方。
野薔薇、虎杖、吉野順平圍着末伽梨。她聲音溫和,三言兩語,便将現狀解釋得明明白白。
“這裡是遊戲,即将迎來終焉。隻要認知到這是虛拟世界,便可以出去……”
年輕咒術師們都有些不安,末伽梨便逗他們,擦去虎杖嘴角的脆脆鲨碎屑,惹得那少年臉頰微紅,低低喚着她的名字。
“别這樣,末伽梨……”
吉野順平與野薔薇交頭接耳。
“釘琦同學,我原來對虎杖半信半疑,還想婚約者是不是咒術界的暗語。這下,我可要好好為他加油。”
“喂,别摻和。你知道末伽梨現在有多少婚約者嗎?到時候打起來,世界都可能會毀滅啊。”
“也是。不過,你覺得正宮是誰?”
“這個嘛,首先傲嬌退環境了,現在是純情直球小狗的天下——等等,這不就隻有虎杖了嗎?”
吉野順平和野薔薇讨論時,都壓低了聲音,但在場咒術師的五感,都絕非等閑。
宿傩不輕不重地看了他們一眼,裡梅的臉扭曲了一瞬,羂索相當自豪。
甚爾戲谑宿傩:“那狐狸吃了你那麼多,卻更親近别人。你不将她捉回來,倒是大方。”
宿傩回道:“散養,總要回家。”
家。
他們全都怔了下,從未想過這詞會從宿傩口中說出。
甚爾搖頭:“你不怕那狐狸哪天喜新厭舊,再也不回來了?籠養更好,别再放出來禍害别家的雞崽。”
“呵呵呵……”宿傩抱着四臂,面腹兩口一同低笑,猩紅四目頗感趣味。
“狐狸肉質很差,散養比籠養要鮮美許多。她捉弄雞崽的戲,我看得也挺開心。更何況……”
宿傩直視甚爾,眸中閃着挑釁的光。
“沒人能将那狐狸籠養。你若不服,我便又有好戲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