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她與托尼之前并不相熟,但在山洞裡的相處,可見對方并不是這對兄妹口中這般陰狠不堪之輩。
“你瞧見外面的那些炮火和硝煙了嗎,”皮特羅回答道,“他們都是由斯塔克公司制造的。這些人從不在乎我們的死活,他們的眼中隻有利益。”
莉莉安得承認,她被整個事件弄糊塗了。
她的朋友們似乎對她出生入死的兄弟有着陰暗的黑洞般的仇恨。
“也許他與這件事并沒有關聯?畢竟他是一家國際公司的老闆,不一定親曆親為地專為某個部門工作。”莉莉安嘗試解釋,但收效甚微。
“我可不那麼認為,莉莉安。”旺達說,“你也許并不了解。沒有一個富豪是真正的慈善家,他們僞善,他們自私。”
“他們都是群理想主義者,隻讓我們這些人去受苦。如果你知道真相,就能明白他們都是可恨的謊話編織者,就是吸人血的騙子。”皮特羅憤懑不平地說道。
他們不想退卻。
在終于積極地看待之前總看到的醜惡的一面的生活時,他們決定要嘗試所有的一切反抗。他們不能就這樣長時間地被無盡的痛苦所擺布,被可怕的噩夢所折磨。
莉莉安見狀也不再多說。她沒有他們的經曆,無法做到感同身受,即便說些安慰的話也是毫無用處。
對托尼-斯塔克的印象,她自然是隻見到了他被綁架時的冷靜與智慧,至于其他的她并不能說清楚。
“好吧,聽起來他們确實挺混蛋的。”莉莉安想起利柏拉托在與托尼相識之前也是說話夾槍帶棒的,想來人類之間的關系有些複雜了。
“因此他決定關閉武器制造部這件事能夠成為新聞熱點并不是沒有原因的。”盡管旺達作為索科維亞人與這事沒有直接聯系,但确實是斯塔克公司制造的受害者之一,她對這類人提出疑問再真實不過了。
“難道他決定改變大衆對他的看法嗎?還是受人威脅或是受到刺激了?”安德烈露出狐疑的表情,盯着電視看。
而迪爾梅德一直皺着眉頭,神情仿佛一尊大理石雕像。
“怎麼了,看起來愁眉苦臉的?”莉莉安挪到了迪爾梅德身邊,問道。
相比于之前病怏怏的模樣,此時的他臉色已經好多了。記得之前這張臉上唯一讓人覺得是健康的東西,就是那副白色牙齒了。
“積習難改。”迪爾梅德聞言便将眉毛舒展開來,或許是覺得說出來也沒什麼,便朝其他人瞥了一眼,“隻是遇到了一些難題,眼下還不知道怎麼解決。”
“是的,我也聽說了。一系列恐怖活動。聽起來很糟糕。一點兒進展也沒有?”莉莉安一早就知道淩晨遭遇突襲的事傳遍了營地,但相關人員除了她和皮特羅,應該沒有第三個人知道,除非軍方自己說了出去。
“毫無頭緒。軍方正做着大部分調查工作。有些調查員也在洗澡間調查情況。但軍方要求大家等待,靜以觀變。”
莉莉安感到很驚訝。“噢?難道他們不覺得在安撫平民的問題上犯了個緻命的錯誤嗎?”
迪爾梅德搖了搖頭,露出一副剛嚼到一粒沙子似的表情。“一群蠢貨。”
“确實不該制造平民的恐慌。”
迪爾梅德聲音粗啞地說着:“欺騙大衆對他們而言毫無利處,可他們還是這麼做了。隐瞞真相,自欺欺人。”随後她又聳着肩膀苦笑着說。“當然,這隻是我的個人意見,就在你我之間說說而已。就是這樣,請忘了我所說的話。”
一瞬間,莉莉安仿佛捕捉到了迪爾梅德口氣中的一絲無奈情緒。“不必擔心。”
他們的談話被旺達打斷了。她的腦袋出現在他們胳膊中間,朝莉莉安點點頭。“你們在說昨晚的事情嗎——因為你們兩個被喊到總指揮部的事兒,大家都惴惴不安起來。”
“他們在這兒感到有些危險,”她說,“事實上他們甚至開始計劃離開索科維亞。”
迪爾梅德開始努力讓聲音變輕松一點:“我們必須堅持。”
他們互相瞧着。痛苦的心靈在交鋒和潛藏危險中被撕扯着。
從帳篷前面的門簾外映出的光線照在這裡。皮特羅凝視着夥伴們青澀稚嫩的臉。他們其實很年輕。莉莉安回視着他的注視,最後說道:“現在想做什麼?”
“我想調查清楚。”他說。
她的目光閃爍着光芒。
“你總是直截了當的。”她無奈地笑着。
“總是。”他說着,轉頭又去張望别的人。他們朝他堅定地點點頭。到現在他已停止向那些入侵者發洩憤怒,而把精神集中對付昨晚的突襲。他看着旺達說:“如果那些人真的是針對我們的,我們需要為自己做打算了。”
大家都注意聽着,房間裡變得安靜了。
皮特羅皺起了眉毛,繼續說:“這件事可能變得很糟糕,那是難以估計的。至少說明我們的事情已經不再是這裡的秘密,要是那幫家夥共享信息,處境就會更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