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調皮地告訴他，她在年輕時認識一個姑娘，這姑娘心髒不好，但誰都不知道。一次，她和她男朋友去玩打靶遊戲，于是……

“好吧，是我的錯，”皮特羅連連道歉，真誠地告訴她。“建立在謊言基礎上的關系是很不牢固的，莉莉安。我為剛才編造的故事向你道歉。”

莉莉安笑着沖他咂咂舌頭。

最後他們花了一美元玩了二十次，皮特羅打中了最後一排的毛絨布偶，而莉莉安則把前排的小玩意全都赢下。

老闆摸不着頭腦地去檢查玩具槍，他們相視一笑捧着玩具送給了周圍因為驚訝好奇而圍過來的孩子們。

皮特羅買了兩個炸熱狗和炸薯條，這種零食隻在十五歲之前才吃得津津有味。

他們看完電影出來，幾個工作人員穿着厚重的玩偶服發着廣告，正随着一首上世紀八十年代的老歌調子在搖擺跳舞，有一個人在招攬客人：“來吧，這裡有最好看的電影。”

“冒牌天神好看吧？”皮特羅笑了起來。“以前我也會想如果上帝是真實存在的該有多好，我還向他發誓過，隻要他能夠帶着我和旺達脫離危難，讓我付出什麼代價都可以。”

“聽上去更像是和惡魔做契約。”莉莉安說。

皮特羅爆發出一陣大笑。“沒錯，所以現在我甯願靠自己。”

他們身後，遊樂場的歡聲笑語逐漸模糊，這稚嫩歡快的情緒打破了他們心中的死寂消沉，像是一種先兆。

莉莉安掃了一眼手表：“嘿，很晚了，皮特羅。明天還要上課呢。”

“是的，但至少今天是周五啊。”

皮特羅歎了口氣，為了讓他們快速适應自己的能力，亞曆山大給他們安排了一周無休的課表，甚至連周末也不放過。

他們向遊樂場最熱鬧的地方走去。人群在逐漸離去。鐵皮蛇已經關門了，兩個工人嘴裡叼着煙，正用防雨布把它蓋起來。擲圈遊戲的攤主正在關燈。

“星期六你有什麼事嗎？”皮特羅突然小心翼翼地問。“我知道現在問你太匆忙了，但……”

“我确實有自己的安排。”莉莉安說。

他們除了大課相同，其他的訓練都是針對個人，因此即便是在同一所學校，也總是見不到面。

她不能忍受他那種失望的表情，像是一條無家可歸的小狗在淋雨，在這類事情上拿他開玩笑真是太殘酷了。“我要跟你在一起。”

“真的？噢，那太好了。”他沖她咧開嘴笑起來，她也對他笑。

他大腦中的聲音突然說話了。

你又感到很好了，皮特羅。感到很幸福。這樣很好不是嗎？

“對，是的。”莉莉安說，踮起腳尖飛快地吻了他一下。坦白說，這種經曆實在太奇妙了。她從未感受過。

是從前她總是和戰士們四處征戰，所以從來沒想過這一點，也沒時間想這種事。可現在，她就像是被洛基的魔法擊中，想要一直維持下去。

皮特羅的眼睛亮亮的，他要趁自己膽怯退怯之前趕緊說出來，“有時，我一個人非常孤獨。也許你會願意讓我……跟你一起生活。”

她親昵地、若有所思地看着他，這種沉思使他的内心深處熱辣辣的。是他太唐突了嗎？果然，他太得寸進尺了。

“你真這麼想嗎，皮特羅？”

他點點頭。“我真的這麼想。”

“好吧。”莉莉安說，一隻手牽住他粗糙的手。

“你是真的嗎？”皮特羅有點兒害羞地問。

“我隻怕你變卦。”

“我不會的，莉莉安。”

皮特羅把她牽得更緊了。“那麼今天我運氣太好了。”

他這麼說時，他們正經過命運輪-盤-攤。

“喂，喂，喂——如果你覺得自己運氣好，先生，那麼就玩玩命運擺輪吧。到輪上試試你的運氣吧，五十美分就可以玩一次。”

皮特羅聽到後轉過身。

“皮特羅？”

“我覺得很幸運，就像這個攤主說的。”皮特羅沖她微微一笑，“除非你不願意。”

“不，去吧。我也很好奇，一個遊戲竟然也敢自稱命運。”

她又用那種沉思的眼光看着，這使皮特羅内心有點兒柔軟，暗想她為什麼會和他交往。他的心髒快速跳動了一下，胃也慢慢翻了一下，使他對自己曾經有一瞬間對她和斯塔克的關系産生懷疑而感到惡心。

“好，我給你演示。”他看着攤主。

現在，他們身後的遊樂場幾乎空了，天上陰雲消散，天氣有點兒冷。他們三個人呼出的氣都變成白色的了。

“想試試你的運氣嗎，年輕人？”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