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吹得他們腳下的樹葉嘩嘩作響,迪爾梅德的控制也逐漸開始失控,警員的眼睛突然閃爍了一下。
他們默不作聲地又下了一盤棋。然後,蘭謝爾擡頭看着她,微微一笑。在那微笑中,莉莉安看到他輕松愉快的笑容,但同時也認為這是她所見過的可怕的微笑。
“隻有一個要求,”他說。“解決掉那些煩人的老鼠。”
“成交。”
莉莉安得到自己的答案,轉身向皮特羅的方向走去。警員們恢複了正常,皺着眉來到男人的身邊,質問他剛才發生了什麼。
“他說什麼?”皮特羅立刻站起身來,警惕地望向不遠處的男人。
莉莉安回過頭來,隻看見男人平靜地笑着。她回過頭,在皮特羅和亞曆山大的注視下搖頭:“沒什麼。他答應與我們合作。”
“這麼容易?”亞曆山大皺着眉,顯然很不信任萬磁王那家夥這麼輕松就被說服。
“提了一些要求。”莉莉安停了一下,“他要我們解決掉監管他的那些來自政府的人。”
“僅此而已?”亞曆山大的聲音提高了一點。
“當然。”莉莉安挑起了眉毛,“你是覺得我不會完不成任務?”
亞曆山大沉默了片刻,“那溫加德和他的合作呢?”
“你覺得一個破壞分子說的話會是真的嗎?”莉莉安反問他,随後又拿過他手裡裝飾性的報紙,低頭看着上面的标題。
是關于托尼-斯塔克第三屆年度消防員家屬基金會慈善晚會在迪士尼音樂廳舉辦的消息。
皮特羅順着她的視線看了過去,拳頭緊了緊,又看向莉莉安的臉色。但她隻是看了一眼就折了起來。
“他會保證布羅迪的安全。”莉莉安把報紙還給了亞曆山大,眼睛認真地說道,“你應該擔心的是他恢複能力後會做什麼。另外,政府的人可不好說話。”
莉莉安繞過他,往他們的車走去。
“所以,就是除了他能保證布羅迪會安全之外,什麼也沒了?”亞曆山大跟在她身後,雖然覺得沒有達到他心裡的預期,但至少沒有動手,畢竟他們現在可都是在政府的眼皮下做事。
“還有一件事啊。”莉莉安拉開車門,微微一笑。
車輛快速行駛在道路上。
蘭謝爾将警員們敷衍了一番,繼續坐在椅子上。他的雙手拂過桌面,一枚棋子微微顫動。
天上開始下小雪了。
蘭謝爾仔細掃量着公園,到中央公園來觀光的人逐漸減少。夏季的時候這裡綠油油的,現在則一片枯萎,死氣沉沉的。樹木在四周高高聳起,上面是蒼白的天空。七弦琴的演奏者也背起背包離開了。
這是一個壓抑的場景,但他并不感到壓抑。
他用手推開了桌面上的棋子,瞥了一眼手表。兩個男孩穿過公園,邊跑邊打着雪球,一顆雪球砸中他的後背,小孩趕緊道歉,然後飛快地逃跑了。
他想起了查爾斯,又想起了那些犧牲的兄弟們。
那種疼痛是不會随着時間消失的。
雪花飄過。他把查爾斯的形象從他大腦中抹去,當他感覺良好時,很容易做到這一點;當他感到壓抑時,就難以做到這一點。
現在,警衛們不耐煩起來,想要催促他回去。
他瞥了一眼手表:中午十二點了。他站了起來。有人來了,他認出人了。
是溫加德,那個幾次向他抛出橄榄枝的傑森-溫加德。
由于溫加德明面上還是史崔克的人,警衛們并沒有阻攔。他順利地來到蘭謝爾的身邊。
“為什麼不按照計劃進行?”他看着蘭謝爾問。
“我又為何要聽命于你?”
“你……”
“你想要我怎麼做?”蘭謝爾問。“在中央公園這種地方引起恐慌,明目張膽地告訴人們萬磁王回來了?那可真是個好主意。”
“那你想怎麼做?”
“把那孩子送回去。”
就那麼簡單。溫加德皺着眉看他。如果一開始那孩子就沒用,他也不必大費周章地綁過來。“可……”
蘭謝爾整理了一下帽子,低着頭走路。整個公園除了警衛,就隻有他們兩人。天空陰沉沉的。
他們的腳踩在木闆上,發出空洞陰森的回聲。一枚象的棋子在蘭謝爾的手中,如果有人仔細看,就會發現這枚棋子是懸浮在空中的。
“可我們想要的人已經上鈎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