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他會不同意嗎?大家都知道,那是一種令人難以忍受的侮辱。在這裡,被人拒絕與之幹杯的人,是要受到懲罰的。”
“看他這樣奇裝異服,說不準是去哪裡表演節目的演員。這種人性格古怪,不能強迫他去做不喜歡做的事。”
“呸!你敢不敢打賭?”
“敢,打賭就打賭。”叫喊聲在小圈子裡響了起來,“誰輸了就請每人喝三杯酒。”
“我覺得可以。”老梅勒說。
“我也覺得可以,”另一個人說,“可要有赢的機會。三次詢問,三次喝酒。”
“就那個人?”
“當然是那個面具人,你說你認識他,卻又不知道他是誰。那個面具人雖然穿着西服,卻像個巨人一樣站在那群旅客中央,同他們一起上了船。你是不是怕他?”
話音剛落就響起了哄堂大笑,算是對這個問題的回答。
老梅勒輕蔑地表示:“我害怕這個小醜?呸!我伊賽瑪利-梅勒雖然算不上年輕力壯的彪形大漢,但也十分強壯。他穿得這樣漂亮整潔,簡直無法同我們這号人交往。好好好,我堅持打賭。同他們仨個個都幹杯。現在就開始!”
最後四句話,梅勒把聲音提得很高,令甲闆上的旅客往這邊瞧,卻瞧不出什麼來。
梅勒的夥伴們敢發誓,這個老家夥已經喝得半醉,因此有一場好戲即将上演是預料中的事。
梅勒叫人把酒杯斟滿,他手持酒杯,推開門向甲闆外走去,說道:“您好,先生!我想敬您這杯酒。我把您看作一位紳士,希望您為我的健康幹了這杯!”
小醜打扮的男人先是頓了一下,繼而又舒展起來,面具上的微笑讓他看起來又和善又可怕。
面具人點點頭,接過了梅勒手裡的酒杯。就在梅勒以為他會掀開面具的時候,面具人隻是将杯口靠近了面具咧開的嘴角處。
很快地幹了杯,并退還杯子,梅勒發現即便如此這人也沒有浪費掉一滴酒。
盡管有些古怪,但是梅勒沒太注意,他感到自己是個勝利者,幾乎是冒犯地仔細觀察着面具人,從頭打量到腳,接着問道:“您這身打扮是要去哪裡表演嗎?您是位演員?”
這個面具人友好地搖搖頭,并沒有因為對方的粗魯而生氣,反而伸出手指了指梅勒手中的空酒杯,示意這是杯好酒。
梅勒哈哈大笑,這頭一回就赢了,臉上露出勝利者的喜悅神情。于是他準備走向那對情侶,但面具人智勝一籌,他很機靈,沒有給他離開的機會。
他伸出一根手指,示意着梅勒先别離開。随後拉開西服外套,從内襯的口袋中取出一副撲克牌,像是要給他表演節目。
梅勒認為自己剛才是通過威脅才讓人迫不得已同自己飲酒,那麼對方要求自己觀看一個節目也并不為難。所以,他就笑着等待表演。
面具人的裝束十分簡單,除了西服好像就沒有别的了。頭發被高頂禮帽遮蓋住,臉龐也被面具擋住,但盡管看不出此人的面貌,但并不讓人覺得危險。
總而言之,這個人看樣子毫無危險性。他好像不能說話,尤其是表演魔術時就像在表演默劇,全程隻是用手勢和肢體語言。
面具人将撲克在手指中攤好,示意梅勒從中選一張出來。梅勒随手挑了一張,面具人又給周圍因好奇圍上來的觀客們展示了一下,很快又放回了那一堆撲克中,然後随機打亂。
這是個很簡單的魔術表演,幾乎是每個魔術師必備的技能,因此好幾個人不屑地搖着頭離開。
莉莉安因為沒見識過,所以好奇地留在了原地,皮特羅為了不掃興也選擇觀看。
面具人先是假裝挑了一張,又搖搖手指,做出一副為難的樣子,但很快就挑出了那張被梅勒選中的撲克牌。
可能是喝了酒的緣故,梅勒十分配合地鼓了掌,同時莉莉安和皮特羅也為他的表演表示鼓勵,熱情地鼓掌。
面具人收起撲克,向着他們仨做了個禮節性的謝幕禮,随後拿着撲克牌盯着其餘沒有任何表示的觀客們。
盡管那副面具依然是微笑着的,但就是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其他人抱怨地嘀咕了幾句紛紛離開。
面具人微笑地盯着他們離去。
“好厲害!你是怎麼猜中的?”莉莉安忍不住詢問。
面具人回過身來,歪着頭盯着她,盡管他看着十分怪異,但他們三人仍然十分從容。
他的模樣霎時間變了,他的身材仿佛長大了,那張面具依然笑着,但一種突然複蘇的活力閃現在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