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浪費時間。”阿爾赫娜不得不跟弗瑞這麼說。

“難道你就能讓一個瘋子停手？”

“噢，當然不能。再說，即便你這麼做，也無法讓陌生的人很快組成一支團隊。”

“那你為什麼不是這說服索爾？我真是瘋了。我組建這支隊伍的目的就是防止你這樣的人來地球。”

阿爾赫娜極嚴肅地看着他，想用另一種方式試試。“當你有了一支足以威脅其他文明的軍隊的時候，就相當于在向他們宣戰。”

“這樣你就能阻止洛基讓齊塔瑞軍團入侵地球？”弗瑞問。

“不能。這樣我就不能知道他的目的。”

“你是說這其中有個圈套？”

“那當然，”阿爾赫娜答道，“這就是洛基的狡猾。凡是想征服他的人，絕對不會是他會刻意交好的對象。”

這其中隻有一個圈套。

洛基是瘋了，才會選擇一個他根本無法掌控的‘同伴’。

“實在是個了不起的圈套，自己跳進了一個陷阱裡。”弗瑞說。

“絕妙無比。”阿爾赫娜表示贊同。

阿爾赫娜很清楚，薩諾斯用的是螺旋式的詭辯。其中各個組成部分，配合得相當完美。這種配合既是簡潔精确卻又令人驚愕憤恨。

其實洛基有時也沒什麼把握，究竟自己是否通曉薩諾斯給他展示的那股力量，就像他從來沒有真正理解奧丁的心理一樣，也如同他從來就不怎麼相信阿爾赫娜在奧丁的眼睛裡看到自己一般。

他聽了薩諾斯說的話，竟信了統治中庭能讓奧丁看到自己的優秀。

“噢，他的眼睛裡隻有複仇，”阿爾赫娜深信不疑地對弗瑞說，“或許他自己還不知道。他之所以總不識事物的真面目，其原因也就在這裡。”

這話沒太多的道理，但在沒有取得相反的論據之前，弗瑞倒是願意暫且相信阿爾赫娜說得挺在理的。因為阿爾赫娜來自華納海姆，對阿斯加德和洛基的了解，無疑要比他深得多。

再者，阿爾赫娜以前從未在關鍵性問題上跟他說過假話，這一點便不同于托尼、娜塔莎、克林特和等等一衆特工。

“阿爾赫娜，你得去找皮特羅。”弗瑞跟阿爾赫娜低語道。

“什麼？”阿爾赫娜迅速作出反應。她并不想将皮特羅卷入此事，尤其是洛基原先就看不慣皮特羅。

“去找皮特羅－馬克西莫夫。”弗瑞重複說了一遍。“他的速度很快，如果我們有洛基的線索，需要他立刻做出行動。”

阿爾赫娜一臉反感和沉重地離開了空天母艦，獨自生着悶氣。

她理解尼克－弗瑞利用宇宙魔方制造武器的行為，但不能接受他将其他人的死亡都看作勝利前必須有取舍的犧牲。

直到後來，根據賈維斯提供的線索，飛行至斯塔克大廈，看到早一步得到消息來到這裡的皮特羅，她這才把臉舒展了開來——盡管很快又緊繃了起來。

皮特羅接收到神盾局傳送來的簡訊的那一刻，就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過來了，但下一秒就被傳達指令要去斯塔克大廈阻止洛基。

——洛基，皮特羅對他有印象，曾經在新墨西哥州研究基地的電梯裡有過一面之緣。

托尼見了他也功夫找他這一年幹的蠢事的麻煩，對他說了一些關于洛基的全面指示。

皮特羅在看到莉莉安之後，托尼的指示他是聽不到一點的。

他極不情願地行動了起來，先是怎麼也邁不開腿，說自己從索科維亞跑來需要補充體力，接着，又平穩地給莉莉安遞了一束玫瑰。

随後，托尼将掌心炮對準他，皮特羅才像一個笨拙的瘸腿瞎子，沿着道路登上斯塔克大廈。

等皮特羅就位之後，阿爾赫娜和托尼迅速騰空而起。等到飛入沙維格博士的平台前時，儀器已經差不多準備就緒。

托尼正焦躁不安地給她做預先指示。

“莉莉安，”托尼言語支吾地問道，“你知道洛基殺了很多無辜的人對吧？”

阿爾赫娜心領神會地眨了眨眼睛，“我知道我該怎麼做。”

于是，阿爾赫娜眼睜睜看着托尼被洛基抛出窗戶，毫不客氣地召喚着自己的勒科波爾對準洛基。

每回遇見洛基總有不少令人煩躁的事，其中之一便是說服一個固執的人。

四周極度靜谧，唯一的聲響是他們倆的呼吸聲。

天氣是晴和的，但由于空氣稀薄，總有些許黏糊的異物卡在喉嚨口。

對洛基來說，所有的星球都是單調乏味、令人厭煩的地方。就像他的兄弟索爾和阿爾赫娜喜歡中庭的各個角落一樣，愚蠢也蔓延到了全世界。

那天，洛基漫步在世界上的一座城市裡，是哪座城市并不重要，因為他無論在哪裡都不會覺得舒服。

但今天，他正好呆在曼哈頓城中區，策劃着下一步的行動。

沒有人理解洛基，在這個世界上一個都沒有。

當然，這個世界很少有人能夠真正理解别人，不是嗎？任何一個正常人都明白這點。

但沒有人能理解洛基極度瘋狂的一面，這是很早以前就深深埋進他體内的——在阿斯加德每個角落，就像長在身上的毒瘤。

他懷疑這是他的緻命傷。

這種瘋狂和必然失敗的确定性燃起了他的激情——不是對某些人的怨恨，而是出于強烈的對證明自己的渴望，要不惜一切代價地去赢，至少是不能輸給索爾。

于是，洛基站在斯塔克大廈的頂樓中，策劃着更多的殺戮。

一個人，永遠是一個人。

不停地在手裡搖晃着他的那個權杖。一個武器？不大可能。但頗具諷刺意味的是，這是他打開一切的鑰匙——一個寶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