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禅院甚爾看着青年的嘴唇張張合合,吐出來了一句他早就有想法卻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的話。
他臉色微沉,在心裡計算着這位叫黑澤的青年的價值。
“誰派你來這麼問的。”
察覺到禅院甚爾難得還沒消失的警惕心,威茲曼解釋:”我自己。”
不太明白這人到底想做什麼,禅院甚爾下意識雙手環胸,算不上禮貌的目光在威茲曼身上繞了一圈。
“我确實想離開,你是想?”
聽了威茲曼問禅院甚爾的問題,五條悟早就有些預料的想法在此刻再次出現在眼前。
尤其還有上一次和威茲曼一起出現的兩個黑衣男。
他撇了撇嘴。
算了,和他又沒有什麼關系。
他這麼在意幹嘛。
威茲曼早在很久之前就想給黑澤陣找一個體術老師,他曾經也考慮過R。
但是後來因為他和黑澤陣可能要回日本長住,以及那兩個人之前确實是互相看不對眼的情況,他還是放棄了這個想法。
在他遇到的這麼多人裡面,擁有超強體術的人,也隻有現如今一臉無所謂的表情站在對面的男人了。
-還有比天與暴君更強的體術老師了嗎?
-完全沒有。
以上想法也正是威茲曼為什麼今天非要來一次禅院家。
禅院甚爾隻覺得剛剛聽錯了一樣,活動了幾下肩頸,又确認了一遍:“當教練?”
讓他一個書都沒有讀過幾天的人去給小屁孩當教練?
怎麼可能。
先不說他教不教的懂,這種工作還沒有賭馬和刺殺賺得多吧?
見禅院甚爾明晃晃的不以為意,威茲曼頓了頓,使出了針對于禅院甚爾的大殺招,“薪水可以由你定,隻需要教一個16歲的小孩。”
沒有指望禅院甚爾現在就給出答案,威茲曼隻将一個寫有電話的名片遞給禅院甚爾,“你可以先出去待一個月,再給我回複。”
如何讓禅院甚爾心動。
好問題。
當然是讓他他先體會一下找工作的艱難,知道社會就連大學生也找不到工作後,也就知道這份工作的優點了。
禅院甚爾懷疑地看了眼威茲曼,尤其是青年說到這裡時臉上閃過一絲同情的光。
本來不想接名片的他又誠實地伸出去接了,心裡甚至有一種預感外面過得并不是很好的感覺。
但再不好還能比這個令人作嘔的家族,更讓人覺得惡心嗎?
“期待你的電話....甚爾先生。”并沒有使用“禅院”這個姓氏,威茲曼沖他點頭示意。
002好奇問:“你這麼說會不會讓他不想出去了?”
雖然并沒有什麼明顯恐吓的話,但是配上威茲曼一副随便大家破罐子破摔的表情,難免…
不,絕對會讓人覺得自己剛剛的決定是否真的做錯了。
“你是在小瞧他對禅院家的恨嗎?”威茲曼反問它。
禅院甚爾用兩根手指夾住那張薄薄的名片前後晃了晃。
他對自己的實力有着充分的自信,或者是自傲,隻是見威茲曼這麼肯定,想反駁的同時,禅院甚爾又有些好奇,“你為什麼覺得我一定就會打電話給你?”
聲音落下,他看到威茲曼複雜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以往最常見的輕視和傲慢卻一絲都沒有。
禮貌到讓他甚至覺得别扭。
居然還有人這麼看他。
威茲曼看了眼禅院甚爾那張面容深刻的英俊面容,膚色稍深的臉上,兩道擦痕卻仍然很明顯。
顯然是人為制造的。
“訓練室的刀痕,上面也有你的手筆吧?”
禅院甚爾一愣,想到剛剛這兩個人從訓練室走來,那看到那些刀痕也就用不着意外了。
“怎麼?”他的聲音低沉厚重,泛着磁性,又因為随意的語氣而顯得輕佻。
“足夠了。”
禅院直毘人曾經說禅院家的普通人為了家族犧牲毫無怨言。
可那些完全洩憤一樣深刻地落在訓練室門上的刀痕完完全全在展現那些被犧牲的普通人截然相反的想法。
威茲曼擡頭看了一眼那三間矮小的訓練室,在禅院家龐大的宅院中完全可以忽略不計,就像這個家族裡面普通的族人的縮影。
他垂下眼眸,和五條悟望着自己的視線撞在一起,笑了笑:“我們走吧?”
五條悟矜持地點點頭。
兩個人向外走去。
距離離得太遠,再加上那五條家的六眼警惕性太高,禅院甚一完全不知道他們到底聊了些什麼,隻能看到那個黑澤好像給甚爾遞過去了什麼東西。
還沒到十分鐘,疑似說完了,兩個人走了過來。
禅院甚一咳嗽幾聲,還想說點兒什麼,結果卻見那個叫黑澤的隻沖他微微颔首,什麼話也都沒有說,徑直離開了。
更不用說那五條悟,看都沒看他一眼。
不要說放在心上,甚至是完全沒有放在眼裡。
禅院甚一的臉一瞬間沉了下來,隻能看着兩個人消失在眼前。察覺到身旁漸近的腳步,他扭頭就問:“甚爾,剛剛他給你遞了什麼?”
“這個就和你無關了吧。”禅院甚爾扯了扯嘴角,沒再理這位兄弟,向軀俱留隊那些熟悉的成員走去。
軀俱留隊一部分成員一見禅院甚爾來了,臉上故作的尊敬消失,将他圍了起來。
禅院甚一看着那樣的畫面,冷哼了一聲。
一群弱者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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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辦完了,威茲曼帶着五條悟去找禅院直毘人請辭。
“直接走吧。”五條悟在一旁撺掇,不時地讓威茲曼掏出手機看時間,“都快十一點了,一天都要過去一大半了!”
兩個人出來後又拐進了一個沒有人住的宅院,現在完全是一邊迷路一邊找出路。隻是五條悟并不知情,他以為是威茲曼想再逛逛禅院家。
“好。”威茲曼應着,“等看到仆人了,就勞煩他告訴禅院家主。”
“少爺!”匆忙的聲音和腳步聲響起,一陣慌亂。一個穿着和服的小孩突然出現在院落門口,從他們身邊跑過。
那個小孩看起來比五條悟要小一些,有一雙标志的狐狸眼。像是沒想到會有外人在,跑到他們面前才徹底放慢了腳步。
跟着他身後的仆人此刻終于跟上他,扶着膝蓋喘了兩口氣,“直哉少爺,您下午還有課。”
威茲曼沒有見過禅院家的孩子,聽仆人這麼說,知道他叫禅院直哉。
他似乎一點兒也不怕生,大膽地看着威茲曼,“你們是?”
沒有見過面前在禅院家亂逛的陌生人,禅院直哉眉毛微皺,卻又在看到青年手牽着的那個小孩時,硬生生地愣在原地。
“這不就找到人了嗎?”對這種目光見多了,五條悟直接免疫了,反而是晃了晃威茲曼的手。
威茲曼看向這反應有些慢的主仆二人,“勞煩告訴禅院家主,我們就先行離開了。要是有機會,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