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3

見面的地點定在了一家不接待外客的茶室，安靜靜谧的氣氛并不适合談一些危險的話題。

他們被服務員引着去了約好的房間。烏丸蓮耶并沒有到，也有可能在另一個房間偷偷窺伺房間裡的動靜伺機而動。

開門後黑澤陣率先走了進去，本來就不寬敞的空間變得逼仄。他站在靠窗的位置，腦海裡迅速處理接收到的信息。

威茲曼轉頭看向服務員，“另一個客人一直沒有出現過嗎？”

“沒有。您是第一位到的。”

“嗯，謝謝了。有需要我再叫你。”

服務員點頭應是，輕聲出門将茶室的拉門關上，房間裡又剩下威茲曼兩人。

威茲曼也走到窗邊，垂眸看了眼窗外的風景。這間茶室并不處于鬧市區，周圍沒有高大建築物，偶爾會有幾輛車駛過。環境很不錯。

“沒有合适的射擊點。”

低沉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威茲曼側頭，不知什麼時候黑澤陣也走到他旁邊，觀察了幾眼窗外得出結論。

威茲曼：“......”

看起來還是要比他專業多了。

“先坐會兒吧，畢竟我們也到的很早。”他們比約的時間早到了一個小時。說起來陣雖然有意大利的血統，卻并沒有遲到的習慣。

威茲曼坐到一側的椅子上，服務員剛剛先送了一壺茶，他倒了兩杯。熱氣飄到空中如同一團白霧。

黑澤陣謹慎地站在威茲曼一旁，也不坐下，目光不時地落在拉門的方向。

為了防止發生什麼意外，他一共帶了三把槍。不過想到威茲曼一直聊天的人是個妄想長生不老的人，并不覺得誇張。

“緊張嗎？”威茲曼氣定神閑，抿了口茶，眼裡閃過驚豔又抿了口。

“有一點兒吧。”黑澤陣誠實地抿了抿嘴。他已經很久沒有實戰過了。

平時雖然都有禅院甚爾和他對戰，但是不會有什麼危險。

雖然禅院甚爾嘴裡從來不留情說他一拳都能打傷黑澤陣，但是每一次還是留了幾分力。

下一刻，他的手上卻傳來溫熱的觸感，低眸看原來是威茲曼正将茶杯貼在他的手上，“喝口茶吧。”

黑澤陣接過喝了一口，不算太燙的茶水帶着熱氣在身體内散開，緊繃的身體也随之放松下來。

又過了20分鐘，房間外突然有輕微細碎的聲音。

正閉目養神的威茲曼睜開眼眸看了過去，黑澤陣下意識按下手槍。

服務員的聲音響起，緊接着拉門被拉開。

在上一世界威茲曼見過烏丸蓮耶很多次，甚至他加入酒廠後由于他的工作特殊，沒過多久就見到了烏丸蓮耶。

那個時候的男人臉上早就有了老态，畢生追求的長生在他的身上沒有任何效果。威茲曼加入之後，用一些似是而非的研究糊弄了他十幾年。

後來就是威茲曼篡位了。

此刻烏丸蓮耶正站在面前，到底是四五十歲的模樣，雖然和二十年後的模樣查不到哪裡去，臉上看起來還是比較年輕的。他的身後隻跟着一個像保镖的助理。

“D先生？”威茲曼起身。

這是烏丸蓮耶在網絡上使用的化名。

“您就是黑澤先生吧？”烏丸蓮耶目光鎖定在青年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和他身後絲毫隐藏氣息過好的少年，“久等了。”

“我也才到沒多久，請進。”

兩人寒暄幾句後落座。

此刻正值千禧年初，科技方興未艾。在新興的網絡上和面前的黑澤先生聯系也算是烏丸蓮耶的一個意外。

值得驚喜的是，這位黑澤先生也對這些事感興趣。

“沒想到黑澤先生會這麼年輕。”烏丸蓮耶看向對面青年那張俊朗卻并無攻擊性的臉。甚至他身後那個少年比他看起來更符合傳聞中“黑澤先生”的模樣。

想到圍繞在青年身上的傳聞，烏丸蓮耶更加謹慎，對方絕對是個隐藏的高手。

“您也...不是那麼的老。”想着烏丸蓮耶聽到這話會可能會開心，威茲曼回誇過去。

這是在說...自己老？

烏丸蓮耶嘴角的笑意僵了幾秒，“喝茶，喝茶。”

兩個人各坐一邊安心地喝茶，一時間也沒什麼說話聲，安靜的空氣中蘊含着一場無形的博弈。

從這兩個人進來後，黑澤陣就不甚在意地掃了兩眼對方身後不像助理的助理。應該帶了兩把槍，不像專業保镖，更像是他在西西裡長打交道的那些人。

不過沒什麼威脅。

至于坐在威茲曼對面的中年老人，覺得他掀不起什麼風浪，黑澤陣看了他一眼就又将注意力移到兩人的談話内容上。

威茲曼臉上帶了層假笑，見烏丸蓮耶遲遲不開口，以為對方是想等他先說，将手裡的茶杯放到了桌子上，發出清脆的聲音，目光落在烏丸蓮耶身上。

“他是在生氣？”

清脆的相聲讓烏丸蓮耶從深思中清醒過來，眉毛忍不住一跳。

有關于這位黑澤先生的傳聞太多了，無論是性格還是樣貌都是一個謎。

就連他也有些琢磨不透。

烏丸蓮耶輕咳一聲，終于率先張開口，“一直以為我和您都是通過郵件溝通，這次可終于能面對面和您聊一聊對這件事的看法了。我對于這件事的看法，您也是知道的。”

放下杯子就連烏丸蓮耶嘴皮子都不帶停地說了一堆，威茲曼反應慢地眨了眨眼，在對方說完後，“嗯”了一聲。

就一個嗯？

烏丸蓮耶臉色有些難看，不懂黑澤為什麼是這樣的表現，是不滿意他現在看到的結果，覺得他透露得太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