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看向了房間另一邊那不知通向何方的長走廊。
———
又消滅了一波無心的兩人,看着房間内的三個出口。
“走哪條?”
“這條吧,有點在意。”阿庫娅想起剛剛看到的奇怪無心體内飄出的心形光點,那光點便是從她所指的路口飛了出去。
這條走廊的盡頭,是一個開闊又精美的城堡大堂,在不遠處那鋪了紅地毯的灰白色石梯上,有一道身披棕色鬥篷的人影背對着兩人在觀賞着挂在牆上的巨大油畫,畫中是疑似這座城堡的俯視圖。
阿庫娅對于在黑暗世界裡那麼久看到的第二個人,不禁加快了腳步,邊接近邊向對方詢問:“請問你是這裡的主人嗎?這地方是哪?這裡有其他人嗎?你的世界也被拖下來了嗎?光之領域到底發生了什——?”
阿庫娅的一連串發問在達蒙猛拉着她的動作中赫然而止。
在達蒙的感知中,樓梯上方那裡一片虛無,就連無處不在的靈素都不存在于那片空間,非常顯眼又詭異,但是直覺卻叫嚣着危險。
擡頭望去,那鬥篷人已轉過身來,全身遮得嚴嚴實實,隻露出下半張臉和一雙人類似的幹瘦的手,右腕上的鐐铐被鎖鍊連接在一本厚實的書上。
“鍵刃使者,還有…”
鬥篷人的視線從阿庫娅移向下一人,嘴角微不可見的勾起。
“達蒙·芬頓。”
“你是誰?”達蒙銳利的眼神像是要把對方射穿似的,他從來到這世界後就沒提過芬頓兩字,即使在阿庫娅面前也沒有。
“我是無盡的命運,我從開頭便能看到結果,在第一個詞語說出時我便能聽到最後字句的回響,我不渴望、不做夢、不毀滅、不絕望、不喜悅,我隻知道。”
“我是波特莫斯,我是命運。”
命運如是說。
“我一直在等待着你,年輕的守護者,從我在書上看到你的那刻便引起了我的好奇。”
命運捧著書踩着梯級一步步走下。
達蒙皺眉,“你什麼意思。”
“這書記載了一切的知識,一切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包括了我們現在的交談的詳細内容。”
“怎麼可能有這樣的書。”
“你們相信與否并不重要,但我發現你的命數多次改變了,同時也因為你,很多書頁的内容被變更了。”
命運停在了樓梯中層,神秘的說着。
“當事情發生,矛盾的現實将合而為一,亦将不複存在,最終,矛盾的現實将會化作現實風暴席卷所有時間與空間。”
“所以你出現在我們面前就為了說你一直在偷竊我?是不是還要抹消我這打亂了命運的存在?”
阿庫娅開始臉色不善的盯着命運。
“不,不。世界沒有偶然隻有必然,一切該發生的必然會發生,而我出現在這就是為了讓事情順利發展。”
“我隻會在命數還能被命運扭轉時最關鍵的那刻出現在人面前一次,所以好好記住我說的話,并遵守它。”
“我為什麼要聽你的。”達蒙不爽道。
“要不然,迎接你的、迎接這個世界的、迎接多個宇宙的,将是永無終結之日的痛苦。”
“啧,莫名其妙,我們走。”達蒙感覺對方沒有攻擊意圖,拉着阿庫娅往遠方的大門口走。
“不,那還不會發生。”命運擡起了左手指向兩人的方向。
兩人隻感到一股重力壓在他們身上,讓他們跪在地上動彈不得且用不了任何能力。
“唔!身體好重,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達蒙同樣咬牙切齒道:“你到底想怎樣!”
“讓你認清事實。“
命運翻開了手上的書,以毫無起伏的語氣敍述。
“達蒙·芬頓。”
“他因自己的固執和傲慢而忽視了自己的另一面,但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在那決定性的一刻,他必須完整。”
“他既是人類,也不是人類,他既是幽靈,也不是幽靈,他是連接現實與靈界的橋梁。”
“在他命運的轉捩點,他找回了自己不可分割的那一半。”
話音剛落,達蒙腰間出現了一環白色光圈,一分為二向上下兩邊移動,待光環在頭頂和腳底消失,他變回了黑發綠眼橄榄膚色。
“唔!”達蒙一臉痛苦的掐緊胸前的衣服。
“達蒙!”阿庫娅突破禁锢,召喚出鍵刃護在達蒙身前反手一道魔法冰刃射向命運。
命運對眼前的攻擊沒有丁點反應,任由冰刃毫無阻礙的穿過他的身影斬在了身後的樓梯上,彷佛他隻是一道沒有實體的投影。
從沒聽達蒙說起生前的事的阿庫娅隻覺得是命運讓達蒙如此痛苦,生氣地質問:“你做了什麼!”
終于想起來怎麼呼吸的達蒙喘着氣調整自己的頻率,阿庫娅見狀單手扶着他,擔心道:“你感覺怎樣?”
回過神的達蒙搖搖頭示意沒事,然後震驚的看着自己的手。
“我的身體…變回來了?但我不是死了?”
“還沒有到你和死亡見面的時刻。”命運的語氣沒有絲毫變化,他合上了書本繼續說道:“現在你已意識到自己的真實,也到了我們分别的時刻。”
“你…”
命運舉起手掌止住達蒙的話語,不顧兩人的疑惑繼續說道:“其他問題不該由我來回答,你們隻需知道在你們前進的方向,跟随着被解放的心,才能找到脫離這個囚籠的關鍵。”
“心?”達蒙皺眉。
隻有一旁的阿庫娅懂了命運的意思,思索道:“果然那些光點…”
“最後一個忠告,想得到它的承認就不要回頭,不要猶豫。”
“直至我們再會的那天,年輕的守護者,記住自己是誰。”
命運的身影逐漸淡化,大堂隻剩下兩個人面面相觑。
“真的走了…?”
“古怪的人…”阿庫娅轉向旁邊一個治愈魔法甩在達蒙身上,又捧着他的臉左看右看。
“你身體真的沒事?你的皮膚變得好燙,是發燒了嗎?而且你變黑了好多,如果這是你墜入了黑暗的征兆,我發誓我一定會救你出來的!”
達蒙沒好氣的拍開對方的手說:“這是我本來的樣子!而且我感覺更好了。”
他覺得一直以來的焦躁感緩解了大部分,腦子也因此清醒了不少,他暫時放下探究這方面的原因,檢查起了現在的他和以前有什麼不同。
他發現自己的心跳變得異常的慢,大概十秒左右才會跳一次,他部分身上多出了在幽靈狀态時受傷痊愈後的傷痕,他還能使用部分的能力和操控靈能,卻有一股凝滞感,效果和威力也大打折扣,身體也遠沒有作為幽靈時那樣的敏捷和有力量感。
他試探性的回想自己作為幽靈時的感覺,眼前白光一閃,清涼的感覺掃過全身,他再次變成了幽靈,确認能順利變身,他便回到人類狀态。
對于自己他還是履行着掌控一切的方針,他需要找出以他現在這狀态對行走在黑暗世界和戰鬥有什麼優缺點,又能做到什麼程度,畢竟他不知道之後會不會遇上無法使用幽靈能力的狀況,隻有準備好和考慮更多,才能更好應對突如其來的危機。
而且有阿庫娅在身邊,他有更多底氣在未知的環境中用人類之姿測試自己的極限,也隻有把下限提上來了,他才能把自己的上限推得更高。
阿庫娅一直默默的觀察着,但握緊鍵刃的手在确認達蒙始終沒有異樣後才松開了。
“那個人說的離開的關鍵,你覺得他說的話是真的嗎?”
“也許,我直覺可以試試,但我就是非常不爽。”那種毫無還手之力的感覺,那種高高在上的語氣,連變回人類也是在别人的操控下,像是比他還要了解他自己似的,讓他感到噁心。
“就像他說的,反正在我們原本的路線上,試試也無妨,不過要先從這裡出去才能找到他所謂的被解放的心吧。”
“我想我們已經遇上過幾次了。”
達蒙挑眉,回想一遍一路上他沒遇過什麼像是心的東西。
“關于這點,我們邊走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