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蒙跟阿庫娅兩人靜靜地在黑暗的地下世界行走,一如當初漫無目的地遊蕩,尋找着連他們自己也不知道的未知的時候。
他們是同行者,是同伴,是朋友。
但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這一趟漫長的的旅程也來到終結之時。
“就是那個嗎?”
“是的,連接着你的世界的門。”
在他們的前方,是一道白色的大門,從打開的門扇中隻能窺見一片銀色光幕。
“達蒙,謝謝你為我的世界做了那麼多。”
“順手而已。”
拿到世界鍵刃的達蒙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大部分墜落到靈界的世界送回光之領域那邊,最後的那部分則是因為墜進靈界時間太長而徹底與靈界同化了,送回去等于送一個定時炸彈,因此這部分隻能留下。
第二件事,便是改掉黑暗世界的出入規則,在無心還會不斷誕生的現在,最外層的結界保留了,隻有作為世界鍵刃使者的達蒙能自由出入,畢竟他不能讓有危險心思的人得到這個軍隊和堡壘的控制器,也不能讓無心出去搞破壞,而兩個領域間的通道就隻能等阿庫娅走後由他親手關上,讓無心永遠待在這裡。
“在離開之前,我有份禮物給你。”阿庫娅拿出了她的禮物放到達蒙攤開的手上。
“這是?”
那是由五個同種貝殼所組成的星形吊飾,每塊貝殼都打了幾個小洞由堅韌的細繩串連在一起,中間的空洞被一顆小小的星型藍色結晶霸占,整體隻有手心大小。
“這是一個護身符。”
阿庫娅又拿出了一個樣式一樣但材料不同的藍色吊飾出來,與達蒙的碰在一起,解釋道:“聽說有一個地方的樹生長出來的水果是星形的,而那水果代表了一種牢不可破的羁絆、聯系。所以隻要朋友之間帶着這種星形的護身符,什麼都不能把我們分開,我們總能互相找到大家,因為我們的心連系在一起。”
達蒙握緊了護身符,鄭重的說道:“謝謝,我會守護好這個禮物的。”
“哈哈,那樣就反了。”
空間恢複了甯靜。
阿庫娅微笑着張開手臂,但達蒙無動于衷,沒有任何動作。
“最後不給我來個擁抱嗎?”
達蒙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走近了一步,雙手放到阿庫娅背上。
“嘻嘻,還是這個表情最可愛了。”
“别用可愛來形容我,而且你該放開我了。”
阿庫娅從善如流的松手,後退到大門旁邊。
“達蒙,祝你也早點找到自己的家,May our heart ——”
“be our guiding key。”達蒙順利接上前一句。
阿庫娅笑了笑,靜靜的轉過身,邁入那道通往她家鄉的門,等她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光中,達蒙舉起了世界鍵刃。
大門慢慢合上。
咔嚓——
———
幽藍色空間,七個結晶人像之下。
“火人,你在嗎?”
‘不在。’
達蒙面無表情地一發靈能彈擲向人像,但被一條竄出來的鎖煉彈飛。
火人冒了出來,語氣不善道:‘何事?’
達蒙挑眉。
“你變化挺大的。”
火人四十五度角擡頭望天,默默道:‘吾作為看守世界鍵刃的程序,一直遵從規則行事,如今吾的使命已達成,卻沒有随之銷毀。吾,自由了,但不再有看守之物,亦無後續的程序規則,吾在思考接下來的存在意義。’
達蒙若有所思,火人比他估計的還更有人性,他原以為火人就真的隻是個程序,用完就關掉那種,現在看來更像人工智能或誕生于封印之上的生命,自有一套運作規則又掌控不俗的力量。
“不出去走走嗎?”
‘吾的根基在此,無法離開太遠的距離,對其他事物亦無好奇之心。’
“那你思考出什麼。”
‘在封印本身的能量耗盡前,吾會一直存在,或許,吾該休眠直至消失。’
“那倒用不着。”他終于提出回到這裡的目的:“我有個提案。”
火人看了過來。
他召喚出鍵刃倒插在人像中間,直視對火人道:“我打算把世界鍵刃留在這,所以我想讓你繼續看守它。”
‘為何?’
“我本來的目的就不是為了得到它,而是為了離開,我不需要這種額外的力量,我隻相信屬于自己的能力。而且我是要回到自己的世界的,如果帶着它,無心便會一直跟随着我,以我現在的力量無法隔絕那種規則之力,我不能把這種麻煩帶回去。”
“當然,我以後還會回來的,我答應過阿庫娅會研究出逆轉改造的方法,讓她的世界回複正常。”
‘吾理解了,吾願意看守世界鍵刃。’火人打起了精神,數條鎖鍊重新纏上鍵刃。
‘但切記,汝為世界鍵刃之主,吾無權使用其系統,吾隻能使用封印解除後餘下的力量進行監視、防禦和隐藏這個空間的功能。’
“足夠了,如果真的有人能突破封鎖前來奪取世界鍵刃,我會知道的,你隻需要幫我拖點時間。”
火人飄在鍵刃上方,靜靜地看着達蒙穿過黑色的漩渦離去。
———
靈界某些角落變得熱鬧起來了。
“能掌控那個世界的靈體出現了。”
“那代表能取代那位的靈體也終于現世了。”
“召集最高評議會所有成員,我們需要開一次緊急會議!”
“要緊盯事态發展。”
“在那個時間節點到來前,我們得先準備面對那位蘇醒後的怒火。”
———
代表黑暗世界的堡壘被達蒙抛在身後。
外面一片墨綠,方圓萬裡皆是虛無,彷佛這裡是一片禁區。
“果然沒有啊。”
繞着堡壘飛了一圈沒看到任何傳送門的達蒙并沒有氣餒,隻是回歸老辦法靠直覺選了個方向飛。
過了不知多久,墨綠逐漸變淺,他的身邊飄過愈來愈多的物體,看到的景觀一個比一個奇怪,不合邏輯,就像是身處在一幅抽象畫或是多重折疊的空間中,是他無法理解的。
直到他從感知中感受到了兩股明顯的氣息才慢下了下來,出現在視野中是一座顔色鮮豔的小島,上面充滿花草樹木,中央還有一個大噴泉,就像一個小型的公園。
為了表示沒有敵意,他站在外圍大喊:“有誰在嗎——?我想問個路——”
沒有回應,但那兩股氣息的确移動了。
他又喊了一遍,便聽到在向他靠近的窸窸窣窣的植物摩擦聲和踐踏聲。
他耐心地等下去。
窸窸窣窣。
窸窸窣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