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茸可比一般的菌類更加難得,更别提這種品相的,每個都能有人手掌長短,菌柄有兩到三指寬,他們這裡上山偶爾能挖掘到一些小的松茸帶下來都能賣出不少的價格,這麼大的更是連見都沒見過。
這女人又是從哪裡挖出來的,不會真的從她上次說的那座從來都沒有人上去過的荒山那裡采到的吧。
見雷宇看到松茸後滿眼的不可思議,聞了又聞,甚至想上手戳戳看是真的假的,何嘉年滿意了,一巴掌拍開了他蠢蠢欲動的手。
“行了,看就看,别瞎碰,還等着賣錢呢。”
何嘉年用紙張,布袋,塑料袋一層一層把松茸照原樣重新包好放到車上她看得見的地方,這才放下心。
雷宇看目光盯着她看這她把松茸放好,看上去似乎有些意動。
“你這松茸打算賣多少錢?”
松茸這種野貨不易得,基本都是有價無市,在他們這種靠着山的小地方山貨還比較多,時不時還能見到一些像這樣的好東西,價格也都不貴,這要是拿去大城市賣,這種品相的松茸不得再翻上一半的價格。
要是何嘉年開的價格不貴,雷宇打算近水樓台先得月,先買下來。
怎麼說他也是請人來吃飯了,又不壓價,先賣給他也不是不行吧,當然如果有友情價能抹個零就更好了。
就等着他問價格呢,雖然認識的時間不長,但是對方看着也是能交朋友的爽快人,何嘉年也格外爽快道:“我在市集逛的也少,你覺得這些市價一般多少?”
雷宇沉吟片刻,想了想自己以前見過小小的松茸價格,覺得何嘉年手裡的起碼價格得再高些:“我覺得你剛那些大概……”
“面來咯!”面館老闆的吆喝聲打斷了他的話。
兩碗清湯面,配上三個菜。
爆炒腰花,紅燒雜魚和炒三鮮做澆頭在桌子上擺了一桌。
午飯的點都快過了許久了,再不吃人就要餓死了。
面一上,何嘉年和雷宇也顧不得剛才話說了一半,兩個人一人一碗面就開始狼吞虎咽。
爆炒腰花用的是豬腰切成花刀,與青辣椒、姜蒜等調料一起爆炒,熱熱辣辣的一鍋,夾一筷子豬腰蘸着盤子裡炒出的醬汁往清湯面裡一放,原本寡淡的面條也有了味道。
紅燒雜魚用的都是小魚,沒有多少肉基本全是魚刺,隻砸個味道,炒三鮮用的是香菇和面筋還有木耳在一起煮,煮成軟乎乎糊爛的澆頭可以配着面吃。
雷宇端着碗一筷子面條吃到底,頗有些滿意:“怎麼樣?這家老闆擺攤賣了幾十年了,手藝沒得說,是不是很好吃。”
何嘉年一聳肩:“感覺也就這樣吧。”
什麼叫也就這樣?他吃了這麼久,這家的小菜可是整條街上炒的最好吃的,怎麼就“感覺也就這樣”?
“你看啊。”何嘉年知道雷宇不服,打算和他好好說道說道,不過畢竟吃人嘴短,老闆還在不遠處招呼客人呢,何嘉年湊近了些小小聲道,“比如說這道腰花,腰花的精髓是什麼?就是要嫩,炒的時候一定要大火快炒,才能把味道完全融入腰花裡又不會因為炒的時間過長而讓腰花變老。“
“但是你看,這腰花軟趴趴的,醬汁黏糊,腰花完全不脆爽,胡蘿蔔和青椒和醬汁顔色都混在了一起,顯然沒有快炒到火候,還有這道魚,完全沒有河鮮味,不過這大概是食材的問題,不是正宗野生河魚。還有這個炒三鮮,面筋這麼硬,嚼上去這麼硬一點都不軟乎,連湯汁都沒有吸收進去,燒的完全不入味。還有這面條一點也不筋道,香味也沒有。這種水平也能是這裡最好吃的炒菜?“
何嘉年說的頭頭是道,一道菜還能指出十八個毛病出來,雷宇有點不服但是想了想又不知道該從哪裡反駁,隻好又夾了一筷子面筋想通過自己的行動證明這裡的菜沒有問題。
但是剛剛還鮮美無比讓人忍不住大快朵頤的面筋,被何嘉年這麼一說好像一瞬間變了味道。
原來吸收了汁水的面筋突然也不複之前軟嫩的口感,而是變得無比僵硬,一口咬下去感覺全是僵硬的面疙瘩。
雷宇努力把夾的這塊面筋咽了下去,看着桌上的菜突然覺得索然無味了起來,有點下不了筷子。
雷宇:“你說的那麼好聽,你能做出來比這還好吃的飯菜?”
要說這個何嘉年可就來興趣了,扒拉完最後一口面,拿紙巾抹了抹嘴:“那當然,我做飯可以說在座的各位都是渣渣。”
雷宇完全不信她的大放厥詞,還是夾了一筷子紅燒魚肉配自己剩下口感一下子就變得奇怪起來了的面條,大口吃下:“你要是這麼會做,怎麼不去自己開餐館,到時候大家都來吃你做的飯,賺錢豈不是容易。”
何嘉年眼中精光一閃,一拍大腿:“是啊,你怎麼知道我就想以後開個農家樂。姐這手藝到時候不得來者是客,客似雲來啊。”
她住的地方山水皆宜,每天早上一醒來在自家院子裡就能看見遠處的山峰沐浴在金色的晨光中,聽到澄澈的溪水從山林間潺潺流過的聲音,雲卷雲舒,蟲鳴清脆,空氣清新,其實最合适搞這種農家樂。
隻不過現在交通不便,開農家樂又要裝修房間前期得需要大量資金投入,她暫時還沒這個實力罷了。
等她有錢了,勢必要從頭到尾把她的山給改造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