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就陰暗冰寒的重犯監牢中,此時除了那兩人的嚎叫,再沒有其他聲響。
所有人都被這突兀而又刺激的一幕鎮住了。
有那膽子小的小吏們,已經悄摸摸地退到後面,再也不敢看。
而另外被鎖鍊挂在牆上的三個叛軍餘孽,看到那個笑呵呵、純良無害的娃娃臉男人一步一步朝他們接近時,不由自主地狂咽唾液。
秦賀武随意挑了一個人,笑呵呵地問道:
“可認得一位名為葉藤的女人?”
被問到的叛軍餘孽甲抖着嗓子,帶着明顯的惡意,故意回道:
“怎麼不認識?那小娘們兒是老子相好的,我跟你說……”
叛軍餘孽甲話才說一半,就見眼前一道亮光閃過,他□□一涼,緊接着就被極緻的疼痛襲擊得整個天靈蓋都要炸開。
疼得他凄厲大叫,身子也瘋狂扭動。
慘叫許久後,他才反應過來,那個瞧着純良無害的娃娃臉男人居然一劍就将他給閹了。
眼見男人又擡起了劍,叛軍餘孽甲恐懼得鼻涕眼淚橫流,閉着眼睛慌亂地讨饒:
“沒有!沒有!我沒有相好!那個葉藤我不認識!真的不認識啊!”
“啊!”
身上沒有增加額外的疼痛,耳邊卻有新的慘叫響起。
叛軍餘孽甲顫抖地睜開雙眼,隻一眼,他就忍不住吐了。
那個男人居然夾着一片薄薄的肉片在眼前仔細端詳,接着一邊笑呵呵地看着他,一邊慢慢地擺到盤子上。
而那張盤子,正擺在自己的身前。
再一看對面同伴身上的傷口。
叛軍餘孽甲差點将膽汁都給吐出來了。
不僅是叛軍餘孽甲,監牢内又接連響起了好幾聲嘔吐聲。
而當秦賀武笑呵呵地看過來,衙役、小吏們身子一抖,當即用手捂緊已經鼓起的嘴巴。
那個痛苦勁兒啊。
好想哭……
秦賀武神色不變地轉過身去,慢條斯理地又片下一片肉。
一邊端詳,一邊漫不經心地問:
“想清楚了再答,認不認識葉藤?”
“不認識!不認識!真的不認識!”
叛軍餘孽甲徹底怕了,哪裡還敢耍花招。
可,秦賀武隻是意味莫名地“哦”了一聲。
将肉片擺盤後,接着片,接着問一模一樣的問題。
叛軍餘孽甲都蒙了,可接下來,無論他如何回答,秦賀武的動作就沒停過。
當他的雙腳被鮮血浸沒,當他身邊被擺滿了盤子,叛軍餘孽甲在極緻的恐懼下,再也承受不住,直接原地發瘋。
看着雙眼失焦,口中不知在念叨什麼的叛軍餘孽甲,秦賀武隻是“啧”了一聲,便轉身面對叛軍餘孽丙。
叛軍餘孽乙被他片得僅剩半具身體,顯然不是個好的問話對象。
“不要!不要!我招!我全招!”叛軍餘孽丙驚駭大喊,也不管自己身上傳來的尿騷屎臭,忙不疊地主動招供。
将他能想起來的,與叛軍有關的所有事情,都巨細無遺地說了出來。
生怕遺漏了哪怕一絲。
至于那個叫葉藤的女人,更是強調了再強調,他們叛軍中,真沒這号人。
為此,他甚至不惜将叛軍中的所有女性人員一一介紹了一遍。
秦賀武惋惜地看了叛軍餘孽丙一眼,慢慢擦拭劍上的血迹。
随即,他目光朝旁一瞥,負責記錄的小吏當即腿軟倒地。
可他半點不敢耽擱,手腳并用地往前爬,然後眼巴巴地看着叛軍餘孽丙。
叛軍餘孽丙這會兒别說有多配合了,一字不漏地重複了一遍。
秦賀武移開兩步,不再擋着光線,可誰也不知道陷入陰影的他,此時再想些什麼。
一直被薛安半抱着的施洛成,聽到那邊的招供内容後,總算是能勉強站住了。
可心裡,卻在不斷後悔,不該錯估了形勢,早知道葉藤居然惹到了這尊大佛,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敢與其接觸的。
為了讓葉藤背上反叛的罪名,居然出手如此狠辣。
得虧人确實與叛軍沒有牽扯。
一瞬間做好今後對待葉藤的策略後,施洛成也打消了詢問王府是否對葉藤有所嘉獎的話了。
可他此時也不敢與秦賀武接觸,便幹脆将心思轉到叛軍餘孽的招供内容中。
看自己還能不能撈到什麼其他的功勞。
另一邊,完全不知嘉元縣縣衙這驚魂一幕的葉藤等人,終于趕在天黑前抵達了竹溪村。
因為有薛安事前的交代,竹溪村的村長特意帶着村中的青壯們守在村口相迎。
雙方熱情地打過招呼後,村長便讓青壯們幫着他們拉車,并親自将他們送去一早安排好的地方。
“葉小娘子,這兩個院子雖說在村尾,離田地遠了些,但是是挨一起的,且前有井、後有山坡,還是很不錯的。”
“昨晚小安跟我說過這事後,今兒我便讓這些小夥子幫你們将井清理過了,屋頂的破洞也用草鋪上了,可以直接住。”
葉藤看着院子中一株黃燦燦的高大銀杏樹,滿意得不行,對村長連連感謝。
竹溪村村長知道他們剛剛搬來,要做的事情一大堆,便沒有多作打擾,揮揮手帶着青壯們就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