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夫人給的吃食已經送了進來,顔書之迫不及待的抓起一把點心就吃。
等第三個點心下肚之時,他忽然感到胃裡一陣發緊。
邱芮穎抱着壺水喝過瘾之後,正要伸手去拿點心,卻瞥見顔書之捂着胸口,慢慢倒在了地上。
“顔書之,你怎麼了?”她大驚失色。
慌亂之際,門外傳來一片哀嚎聲。
樊邺欽将吃了半個的點心扔向門外,“點心裡有毒!”
雷稷已經吃了一個,梁振延手上拿着第二個點心剛咬了一口。
杜論被繩子綁着,早已昏死過去。
“杜論吃了幾個?”邱芮穎問樊邺欽。
“兩個!”樊邺欽捂着有些絞痛的胃回答。
連杜論都敢殺的人應該不一般,此地不宜久留,邱芮穎扶着臉色蒼白的樊邺欽走向客棧後門。
那裡有三條大船,還有一條小舟,“你先在小舟上等着,我去把稷叔和梁振延帶過來。”
樊邺欽疼的額頭汗珠直淌,他無力的點點頭,歪躺在小舟裡。
邱芮穎折回客棧,雷稷已經掙紮着爬到了後門,她把他扶到小舟上,又返回去。
她走到即将昏迷的梁振延跟前,吃力的扶起人往後門走。
“九公主,沒想到你還能走路啊?”向夫人手持大刀威風凜凜的走來。
“向夫人,我與你無冤無仇的,你為何要害我?”邱芮穎初來乍到可沒有害過任何人。
向夫人揚唇一笑,“這就要怪你們偏偏要跟顔書之在一塊了,他該死,卻連累了你們,這你們就得怪他了。”
“顔書之?”
“顔書之當年要娶我的姐姐為正室,兩家剛定下婚約,他就翻牆找我姐姐,并讓她懷了身孕,我父母本想着他們兩人既已有了婚約,不如将婚事提前,誰知他卻不願意,還反咬一口說我姐姐肚子裡的孩子不是他的,我那可憐的姐姐因此投井自盡,你說顔書之這狼心狗肺的東西該不該殺!”
我去,顔書之竟然這麼過分,邱芮穎光聽着就覺得很氣憤,“确實該殺!”
她話音剛落,就見向夫人大刀一甩,地上的顔書之腦袋就搬了家。
邱芮穎被眼前的一幕吓的面如土色,忘記了逃走。
向夫人拎着血淋淋的大刀,一步步逼近邱芮穎,“我家因我姐姐未婚先孕一事被鄰裡恥笑,父母不堪侮辱,紛紛懸梁自盡,家中獨獨剩我一人,那時我才十二歲,要不是姨母偷偷将我帶回家,并給了我一個新身份,你以為向琛堂堂一個縣尉會肯娶我嗎?”
從向夫人的話中,邱芮穎知道了向琛以前是個縣尉,十幾年的時間升職做知州,也實屬不容易。
“向夫人,如今你大仇得報,你姐姐在天有靈的話也會感到寬慰的。”邱芮穎安慰道。
“本來報仇之後,我可以好好過日子的,可惜的是……”向夫人臉上并沒有多少喜悅。
邱芮穎追問,“可惜什麼?”
“我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于是就想方設法找到了大皇子的側妃打聽顔書之的消息。”
向夫人目露痛苦之色。
“條件是什麼?”邱芮穎敏感察覺到向夫人的不良情緒。
“殺了欽王和你!”向夫人聲色驟然變的陰冷。
邱芮穎被她突來的轉變吓的一個趔趄,她強裝鎮定問:“為何?”
向夫人冷笑,“因為你和欽王的結合會威脅到他争奪太子之位。”
“在後院之時,你為何不動手?”在向琛的後院,那時殺她和樊邺欽豈不更容易,她為何沒有動手,反而做出一副相護的架勢。
“哈哈哈,天下誰人不知雷稷和梁振延是申山國中數一數二的武功高手,我若在他們兩個跟前殺人,豈不是自尋死路!”向夫人仰天大笑。
這個向夫人還真是深藏不露,當時邱芮穎還對她的大義凜然而敬佩的五體投地,看來還是自己不會識人,被向夫人的表象給騙了。
“你是大皇子的人,向大人可知道?”邱芮穎準備轉移話題,伺機溜走。
“九公主想要知道?不如等會給你燒紙錢的時候我親口告訴你?”向夫人揚起手中大刀,徑直朝邱芮穎砍來。
邱芮穎緊緊拉住閉着雙眼的梁振延快步往前挪動。
她即便是獨身一人面對手持大刀的向夫人尚不能全身而退,又何況手裡還要拉着一個人呢。
一眨眼,大刀就橫到了她的脖頸,邱芮穎立刻刹住腳,如果再往前一步大刀就會割斷她的脖子。
“向夫人,你何不改變主意投靠欽王殿下呢,如果将來他得了太子之位,你們夫妻倆就是大大的功臣,子女後代也會跟着享受榮華富貴的。”
她急中生智,既然逃不過,那就試着策反一下,就算不成功,也能拖延時間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