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頭朝張函招了招手,示意他過去。
張函迅速接收到消息,屁颠屁颠地跑了過去,寸頭男人簡短的交代了幾句,便轉身離開那裡,似乎是朝他們的營地走去。
陳星瑤收回目光,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走到陸嶼身旁──她剛剛和寸頭男人交手的時候特意離遠了陸嶼,生怕暴虐的異能磁場會牽扯到他。
“陸嶼,你在想什麼呢?”
見到是陳星瑤靠近,陸嶼收回遠望的目光,他揉了揉額角,道:“我沒想到望青山居然這麼快就塌了……阿瑤,這下我們真得要快點去安全A區了。”說完他苦笑一聲。
望青山就是剛剛坍塌的那座山。望青山的坍塌隻預兆着一件事:末世真正拉開了序幕。
接下來人類要面臨不僅是即将進化的喪屍、暴虐群聚的變異獸,還有接二連三的極端自然災害。
“真才是……真正的末世啊……”陸嶼的聲音很輕。
陳星瑤陷入了沉默,她剛想說話,身旁就多了一道涼涼的聲音。
“啊,很不好意思欸,今晚你們估計是走不了哦。”張函的臉上滿是幸災樂禍。
陳星瑤皺眉,“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函笑了出來,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從這兒到安全A區隻有一條路──望青山山道,不過剛剛你們也看到了,望青山塌了,裡面的山道估計也被埋了,你們今晚是走不了咯。”
“啧。”陳星瑤轉頭看向一旁的陸嶼,問道:“陸嶼,你怎麼看。”
陸嶼瞥了一眼群鳥盤旋的望青山,歎息道:“走不了了,今晚先在這裡對付一晚吧。”
“行。”陳星瑤對野外留宿這件事并不反感,她對末世的認知其實并沒有陸嶼那麼深刻,不深刻便也不恐懼。
陸嶼無奈地看了她一眼,“阿瑤,末世是很危險的。”
“是啊,小丫頭,末世可是很危險的。”張函的聲音涼涼的插了過來。
陳星瑤驚訝:“你怎麼還沒走?”
張函瞬間炸毛,“我也想走啊!還不是老大,他讓我帶你們去營地暫住一晚。”
“隻有一晚呢。”張函說得刻薄。
陳星瑤:“不去。”
張函瞬間跳腳,“你不去?你居然不去住宿?你你你……”
“我為什麼要去?剛剛還打得不可開交,現在又要邀請我們住宿,誰知道你們安得什麼心思。”陳星瑤抱臂冷笑。
張函一陣頭大,但這又是自家老大布置的任務,不做又不行。
他揉了揉自己的胖臉,開始了浮誇的表演,“我們怎麼可能會有壞心思呢!大妹子你也不想想你的藤蔓異能,好家夥,那多厲害啊!你輕輕一揮手,我們不就像雲一樣飄走了嘛!我們哪敢在你面前造次啊!”
“再說了,我們老大也是個敞亮人,和你打了一架後更是欣賞你欣賞得不行,這才想邀請你留宿一晚!絕對沒有什麼壞心思啊!”
張函油嘴滑舌慣了,此刻說起話來也是順溜得很。他現在隻想趕快讨好這個小姑奶奶,完成自家老大布置下來的任務,旁的是什麼也不敢想了。
陸嶼拉了一把陳星瑤,道:“阿瑤,先住一晚吧。”
望青山塌了,山中的變異獸遲早要發生暴動,或是今晚,或是明天。總之,這幾天的野外是最為危險的地方,大家能不單走就不單走。
陸嶼想到的這些陳星瑤也想到了,她和陸嶼固然有自保的能力,但是……
她掃了一眼畏畏縮縮躲在不遠處的李遠。
但是,李遠則是完全沒有自保能力啊!
陳星瑤頭一次後悔先前的決定。
看到了陳星瑤瞥向李遠的猶豫目光,張函心裡的大石頭松了一半,又繼續舔着臉讨好道:“是啊,大妹子,就聽你對象的話在這兒住一晚呗。”
“什麼對象?”
“什麼對象?”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張函猛地打了一個激靈,他揉了揉鼻子,尴尬道:“你們難道不是情侶嗎?”
陳星瑤臉嫩,和看起來十七八歲的陸嶼走在一起,不僅不違和,反而更像是一對高中生情侶。
陳星瑤扶額,“不是,他是……”陳星瑤頓了一下,一時之間居然想不出什麼很好的詞彙來形容她和陸嶼。
是朋友?還是隊友?
“她是我姐!”陸嶼想也沒想,直接截過話頭。
他臭着張臉,毫不客氣地怼起了張函,“問這麼詳細幹什麼?調查戶口呢?”
聽到陸嶼的第一句話,張函便陷入了沉默,他擡起頭看了看陳星瑤,又轉過頭看了看一旁的陸嶼,然後拉長聲音啧了一聲。
“行吧,你們長得好看你們說得對。”
“那個、我、我們今天還走嗎?”李遠不知道什麼時候摸了過來,他的頭發亂糟糟的看起來狼狽急了。
他擡頭,看向陳星瑤的目光有些躲閃。
剛剛陳星瑤和寸頭男人戰鬥的場景太過可怖,導緻他現在對陳星瑤也産生了一定的恐懼心理。别說目光有些躲閃了,就連站定的位置都恨不得離陳星瑤有八百米遠。
陳星瑤瞥了他一眼,沒回話,隻是轉過頭,對張函道:“走吧,帶我們去今晚投宿的地方。”
張函的臉上都笑出了褶子,他撣了撣身上的衣服,“好嘞,大妹子你們跟緊我就行。”